柳修筠面红如血, 声音如蚊蝇一般聂懦“不……不用。”
赵怜儿望着柳修筠那慌乱的目光,并没有将他拒绝的话放在心上。
收拾了帕子,端了水盆出去了。
门被合上, 柳修筠独自坐在书案前。
手?边是萧俪前几日?练的字,柳修筠抬手?,用指腹在墨迹上摩挲着。
随着他手?上临摹的动作, 指尖慢慢的沾染了几分?墨色, 丝丝缕缕的黑, 倒衬得他的指尖越发的白嫩了。
这几日?萧俪睡在他身侧,要么握着他的手?,要么会轻轻的抚摸他的唇肉和脸庞,最多的时候, 还是搂着他的腰肢, 就那么睡去。
刚开始的时候, 他悬着一颗心,以为萧俪会有下一步动作, 他会在那一夜真正成为她的人。
可萧俪每次都是浅尝辄止。
甚至后来,他都能听到身后人若有似无?的叹气声。他们之间看?似亲密,却?萦绕着一丝莫名的古怪。
自从来了嵩阳书院, 他们当?夜同?床共枕, 萧俪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和唇肉,但也就是从那一次之后, 她都是早出晚归,好像有意躲着他。
柳修筠将手?抚上了自己的唇肉,学着萧俪那一晚的动作, 用拇指的指腹,反复的碾压着, 但自己碰自己,根本察觉不出来任何感觉。
手?下的动作越发用力?了。
她和萧俪相处了这一个多月,萧俪的情绪一直都很稳定,任何时候待他温和有礼,好像从来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唯一有一次,是那夜她受了伤,自己用嘴帮她把毒血吸出来,那夜是萧俪第一次用手?将他嘴角的血渍擦去,那时候她手?上的动作轻,他能感受到那是温柔呵护。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萧俪会慢慢亲近他,给他上药,暖手?。
在饮马庄的那两天,他明显的感受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但现在,已经有五天,他们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了。
前后的差别如此之大,他却?寻不出任何的缘由。
他坐在塌上缓了许久,才稍稍缓过神?来。
柳修筠心下一阵慌乱,赵怜儿是风月场所出来的人,对这方面可谓了如指掌。
不会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吧。
他心里越想越害怕,身下丝丝缕缕的疼痛,闹得他难受,悬着一颗心,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一会儿,赵怜儿就端着个线框篮子进来了。
见他还呆愣在那,提议道“公子,索性无?事,要不咱们还是绣帕子吧?”
柳修筠愣愣的点了点头。
赵怜儿却?有别的心思。
他如今跟着柳修筠,可谓是荣辱与?共,只有他得了萧娘子的宠爱,以后能被正经的抬进府里,他才能跟着进府,有个落脚的地方。
若任由这小公子懵懵懂懂,不争不抢,就这样被养在外面,可不行。
以后萧娘子迟早要回府里去的,家中多了娇夫美侍,渐渐添了新?人,那里还会顾得上养在外面的。
慢慢地,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后面索性就抛之脑后了。
他自个不就是个例子。
真到了那地步,他们两个男子,拖着柳公子那病弱的父亲,可怎么讨生活。
赵怜儿瞅了瞅将帕子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捏着针发呆的柳修筠,叹了口气。
他长着一张冰清玉洁的脸,腿长腰细,身段也是一顶一的好,若是他能放得下身段,根本不愁勾不住萧娘子。
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啊,就是缺了调教。
也就是遇上了萧娘子这般温柔好性子的女人,才这般容着他,纵着他。但凡是旁的人,早就被送到楼子里去学本事了。
赵怜儿轻轻开口道“公子今夜不妨等萧娘子回来了再睡?”
小公子不明所以的看?了过来
赵怜儿笑着说道“我知?道萧娘子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可能是书院课业多,忙着了。”
“可这样忙的情况下,萧娘子愿意赶回来陪您,可见是多喜欢您嘞。”
柳修筠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他就知?道,这恋爱中的小郎君最爱听话了。
于是接着说道“等她回来了,您给倒一杯热茶,再给捏捏肩,松松腿,好让萧娘子知?道你记挂着她呀,她心里也高兴。”
“自然?就更愿意回来了”
一个女人,从外面回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本该伺候的夫郎却?先睡下了,连口热茶都喝不上。
赵怜儿想想都觉得离谱。
“晚上就寝的时候,你把寝衣的领口解开些。”
赵怜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摇摇头,语气有几分无奈“您那件衣裳的盘龙扣子,从脖子一路扣到了脚踝,张牙舞爪的,萧娘子见了也犯愁啊。”
来到自己熟悉的领域,赵怜儿顾不得柳修筠越来越红的脸颊,滔滔不绝的指导着他,就希望能跟着眼前的人过上好日?子。
“伺候的时候你腰肢再软些?,轻喘慢哼,最是勾人,萧娘子的魂不都得被你给勾去了。”
“届时你在服了我给你备下的药丸,保准……”
“够了!”柳修筠低呵一声。
赵怜儿滔滔不觉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柳修筠面上羞恼,手?指的气的打颤了,暗恨自己刚刚嘴快,说的太过了。
这大家闺秀,面皮薄,最听不得这些?话。
他们楼里以前也有大家闺秀,因着各种遭遇沦落风尘,或者是那种长得尚可,但在妻家没个正经名分?的,伺候的时候妻主不得滋味,就被送到楼子里调弄一番。
那些?大家闺秀刚来的时候也和柳公子一般,但凡听着什么乌糟话,就恼羞成怒,要死要活的。
可楼子里是什么样的地方啊,那些?调教的嬷嬷,最是喜欢他们这些?烈性的大家闺秀。
扒了衣裳,赤条条的捆在春凳上,喂上几粒药丸。
自己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扭了起来,那些?个嬷嬷围在一处,借着教规矩的幌子,上下其?手?,直作弄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七八日?,就将人收拾的服服帖帖,让他跪着就不敢站着,什么低贱的做派学不来啊。
她们丝毫不怕那些?良家子,回到妻家之后将这事说出来。因为男子的名声,顶顶要紧,若是这事被自己的妻主知?道 了一星半点,那里还有活路。
人与?人之间的命数就是不一样的,像柳公子就是幸运的,都被流放了,眼瞅着被糟践,还能遇上萧娘子这样好性子的人。
柳修筠的胸膛起起伏伏,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赵怜儿不敢再往下说了,他不知?他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这小公子听进去了几分?。
不过这一日?,柳修筠倒是没出屋子了,上午和他一块刺绣,当?然?绣两针发呆一刻钟,还有好几次扎着自己的手?。
下午的时候,赵怜儿哄着他去睡了午觉,这样夜里有精神?,就能等萧娘子了。
晚上的时候赵怜儿在屋里陪着他说话,一直磨蹭到亥时初(9点)。
柳修筠再傻也明白过来他的意图了。
柳修筠面上有些?不自在,暗示了好几次,赵怜儿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拖着他说这说那,就是不让他去睡觉。
外面天色越暗,柳修筠心中越不自在。他和萧俪之间,氛围怪怪的,要是让萧俪撞见他刻意等着她,甫一见面,他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模样去面对她。
眼瞅着月亮升起来了,柳修筠也顾不得许多,干脆直接开口赶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赵怜儿眼睛眨巴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呀,那我给你的炭盆再加些?碳,今夜风大,有夹着细雨,娘子回来肯定很冷,到时候暖暖手?也是好的。”
柳修筠望着窗外,树影在映射在窗户上,被风刮得摇来晃去,心下有些?担心,天这样不好,萧俪回来的话会不会摔着。
点了点头,随他去了。
赵怜儿手?脚麻利的加了碳,然?后又去了内室。
好一会才出来,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音对柳修筠道“公子,东西我给你放在枕边了,别吃的太早,等萧娘子回来了,你再悄悄吃。”
“好了你快出去吧”柳修筠朝他摆着手?,声音夹杂着几分?恼怒。
赵怜儿陪着笑脸,退了出去。
和门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盆中因为新?添了炭火的缘故,火苗燃的格外旺盛,柳修筠瞅着跳跃的火苗,听着外面刮过一阵阵冷风,吹得窗户吱呀作响。
室内倒是安稳暖和。
柳修筠犹豫了片刻,还是准备先睡下。
他起身来到里间,赵怜儿已帮他把被子铺开了,睡觉穿的亵衣也叠好放在了床头。
他缓缓脱了外袍,换上亵衣。
一边扣着盘花扣子,脑子了就想起了赵怜儿说的那话‘您那盘花扣从脚踝扣到脖颈,张牙舞爪的,娘子看?着都犯愁。’
爹爹的衣裳都是这样的,以前教导他的教习爹爹也说,好人家的男孩,穿衣服要端庄持重,才不会被看?轻了去。
上一世那乌糟的事情,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这辈子老天奶奶垂怜,让他遇上了萧俪,这个秘密自然?要永远烂在心里。
绝不能让萧俪发现一丝一毫。
他想留给萧俪的印象,自然?也是想让萧俪觉得,他是正经人家的大家公子。
他知?道这很卑鄙,可若是让萧俪知?道他前世那些?肮脏事,他会生不如死。
他脑子里面想着事,手?上扣着盘花扣,一路从脚踝扣到下腹,在想往上扣的时候,却?没有摸到盘扣。
他疑惑的低头看?去,胸前的四粒扣子,不翼而飞了。
脑子里想起,刚刚赵怜儿来内室,好一会才走,肯定是他动的手?脚。
看?着自己这开合的胸襟,一直开到了小腹,虽然?四下无?人,但第一回穿这样放荡的衣裳,柳修筠的脸瞬间就红了。
他用手?捏着衣襟领子,赶紧将身子给遮住了。
扭头四下望了望,原本架子上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都被赵怜儿拿走了。
现在是要穿上外袍,去找赵怜儿拿新?的亵衣,还是就这样睡,柳修筠心下没了主意。
但不过纠结了片刻,就隐约听到院外有些?细碎的声音。
柳修筠也顾不得许多了,快速的钻进了被中,在他刚合上被子的那一刻。
推门声应声而至。
柳修筠心跳的厉害,他一只手?捂着衣襟,另一只手?慢慢伸到枕头下面,稍稍摸索了几下,就摸到了一个葫芦状的小瓶子。
他将它攥在手?里,手?指在瓶口转了好几圈,终究是没能鼓起勇气。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柳修筠手?中握着这小瓶子,就跟烫手?的山芋一般,无?处安放。
眼看?着萧俪就要走进内室,柳修筠只得赶紧背过身去,将瓶子攥在手?中。
在萧俪进来的最后一刻,闭了眼。
萧俪还是同?往常一般,脱了衣裳就上塌了。
床上的人盖着被子,面朝里侧,看?不见他的神?情。
柳修筠今夜居然?背对着她睡,萧俪有些?诧异。
不过侧着睡更方便搂,想也没想,萧俪也侧着身子躺下,将手?给搭上去了。
因为柳修筠侧身的原因,腰肢的弧度更加明显了,萧俪的手?在那最为纤细的地方,摩挲了片刻。
手?下的腰肢颤的厉害,萧俪明白过来了,又在装睡。
这几日?柳修筠都在装睡,无?论?她怎么逗弄,无?论?他身子颤的多厉害,他都死命ren者不肯睁眼。
她单手?环过他的腰腹,想把他往自己的怀中带几分?。
没成想却?摸到了一片滑溜溜的肌肤,萧俪的手?顿住了,他这颗扣子松了吗?
或者是他故意的?
心里的念头一起,手?上的动作就没停下,她朝上游移了几分?。
自腰腹往上,所有的扣子都没扣,只有在脖颈处,碰到了柳修筠攥着衣领的手?。
他都主动到这个地步了,萧俪没有在拘着自己到道理。
手?掌顺着脖颈一路往上,轻轻用力?,柳修筠捏着衣领的手?就放开了。
他整个脖颈都被她握在掌中,身前的人已经开始轻喘。
柳修筠那因为紧张而上下滑动的喉结,在萧俪的掌心中滑动着。
他像是一只听话的羔羊一般,即便是被人握住了最为脆弱的脖颈,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萧俪的手?再往上,就捏住了他精巧的下巴。
柳修筠的喘气声越来越重,却?极力?的压制着动静。
萧俪却?不肯放过他,凑到他耳后,低声道“柳柳,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那声音低沉带着些?沙哑,明显已近染上了……。
柳修筠一想到前几日?,萧俪回来对他动手?动脚,肯定也是知?道他醒着,故意在使坏逗他。
心中有了几分?恼意,急切的反驳,“明明是你,是你先来撩拨人。你还……呜……”
萧俪的手?已经抚上了他的唇肉,柳修筠想要说的话瞬间就没了。
因着刚刚他用牙齿咬着下唇。唇上沾了些?水气,指腹碾上去别有一番顺滑。
她用指腹一遍一遍轻轻的撵着唇瓣,一边反问他,:“到底是谁先撩拨人”
“你穿这衣裳睡觉,你还要说我撩拨你,柳柳不老实啊!”
女人那恶劣的声音,仿佛带了几分?调笑,柳修筠下意识的想说‘我没有。’
可他忘了她的手?还在他唇肉上,甫一张嘴,撵在他唇上的手?指,失去了支撑,滑了进去。
身后的人越凑越近,整个人都贴了过来
身后的女子哪里还ren得住,翻身就上来了。
柳修筠她被翻过来平躺着,一上一下,二?人四目相对。
萧俪眸中燃着一团火。
柳修筠面上血红一片,双目涣散,嘴巴因为刚刚被逗弄的久了,一时合不上,还微微张开,嘴角的涎液一直流到了半边脸颊上,打湿了鬓边的头发。
这模样,比他们初见那一夜,还要迷人。
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柳修筠那一双涣散的双眼,忽然?聚集了神?色。
他双手?慌乱的抵在萧俪的腰上,无?声的阻止着萧俪下一步动作。
萧俪不解的朝他望去,声音低哑有急切“怎么了?”
萧俪的漆黑的瞳孔中,映射着他的模样,比那夜在小寡夫家的样子更乱。
柳修筠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问出了一直萦绕在他心间的事情“你,你会不会给我个名分??”
“宝贝,我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行不行?”
柳修筠得了这个答案,心里所有的顾虑都化?为须有了,什么无?媒苟合,什么端庄持重,连带着前几日?的患得患失,在这一刻,统统都消散了。
双手?撤了力?气。
身上的女人掠夺了他的一切,身心都被人吃干抹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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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二?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柳修筠是在萧俪怀中醒来的,女子已经穿了好了亵衣,收拾齐整,自己却? 还是赤条条的。
萧俪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柳修筠的面皮瞬间就红了,磕磕盼盼的问“你在看?什么?”
“柳公子,人都说,‘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可你这还没穿裤子呢,怎么也就不认人了?”
女人的话,臊的柳修筠脖颈都红了,他实在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他轻咬着嘴唇,想要从女人的怀里出去,却?被人擎住腰肢,动弹不得。
他扭动了几下,也不得法门。
只得放弃,女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只得低声说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昨晚上叫我什么?”女人亮晶晶的眸子凑到了他眼前。
昨夜的情状在柳修筠的脑子里面浮现,他除了那些?吟哦,最多的就是喊着“萧娘”
实在是羞臊不堪,柳修筠别过脸去,想要避开萧俪那嬉笑的眼神?。
却?被人捏住下颌,掰了过来“你再叫一声”
男子一般都是叫妻主,情动的时候唤萧娘,都是不成文的规矩。
但是好人家的男子,是不会大白天的唤爱称的,之前也只有赵怜儿和小寡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唤过。
其?实都是极没有规矩的,会被人看?不起。
虽然?现下只有他们两人,又是在这样亲密的情形下,叫一声萧娘也无?妨。
但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斑驳日?光,柳修筠就是张不了口。
眼前人红着一张小脸,就是不张嘴。
萧俪也不恼,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把手?里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
柳修筠眸子瞬间就张大了,眼中尽是慌乱“你还给我”
他伸手?去够,萧俪却?躲开了。
柳修筠越发的着急。
萧俪偏头问他“这里面装的什么?”
柳修筠转着眼珠想了想道“是润嗓子的药丸,我……这几日?嗓子不舒服,所以在吃。”
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萧俪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她捏出一颗,递到柳修筠的嘴边,装作要给他喂进去的样子“那正好,现在吃一颗。”
柳修筠慌乱的抵着萧俪的手?“不不不,不用了,我今天已经好了,是药三分?毒,不能多吃的”
“那里好了?你昨夜叫的那么凶,现在声音还不对劲呢,正好吃一粒。”萧俪继续着要把药丸喂进他嘴里的动作。
柳修筠被逼的没了法子,只得求饶的说到“不要,这,这不是润嗓子的”
“那是什么?”看?他这模样,萧俪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没什么,就是……”
“哈哈哈,柳柳啊,你昨晚不仅衣襟大开,你还准备了药,你还不承认是你先撩拨的我”
萧俪这话像是一根绵绵的针,刺着柳修筠的心。
萧俪话一落音,柳修筠的眼泪就下来了。
萧俪也吓了一跳,暗狠自己刚刚说的太过火。
赶紧把手?中的葫芦一扔,一边帮他擦着眼角的泪珠,一边给人赔礼,“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先撩拨的你,宝贝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次把。”
柳修筠扭过脸去不理他,哭声却?没有了。
萧俪赶紧起来,把架子上的衣裳递给柳修筠,“你慢慢穿,我先出去了,等你收拾好了我再回来。”
柳修筠面皮这么薄,她要是呆在这,他更不敢起来了,还是先避一避。
萧俪开门出去,外面已近是日?上三竿了,前几日?下了雨,今天天放了晴,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天气开始暖和起来了。
春天到了,萧俪只觉得周顺舒畅。
柳絮和赵怜儿站在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她出来,都过来行礼。
萧俪心情一片大好,笑着对赵怜儿吩咐道“去打一盆热水,伺候公子洗漱”
“是”
赵怜儿转身去了厨房,萧俪抬步往院子中走,柳修凑到了她身边,一脸谄媚的道“小姐今天格外高兴啊?”
“小姐,咱今天还去书院吗?”
萧俪顿住脚步,瞥了她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去,今天就在家歇着吧,你去帮我请个假,就说我病了。”
萧俪生了个懒腰,脸迎着太阳,那神?态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嘿嘿,是陪柳公子吧?”
“别贫嘴,快去”
“属下在这等了您一上午了,是有要事禀报呢”柳絮收了玩闹的神?色,认真说到。
萧俪也朝她看?了过来“什么事?”
“家主来信了”柳絮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萧俪。
劫走柳公子那一夜,柳絮由于担心萧俪接下来的安危,只得派人将这里的事情尽数禀报给了宰相大人。
等找到萧俪之后,她便将这事禀告了萧俪。
今天一早,送信的人就回来了,说宰相听完发了大怒,当?即就写了一封信,让她快马加鞭送了过来。
柳絮接到信,虽然?不敢拆,但不难猜出,信中八成不会有什么好话。
这会子也只得忐忑的将信递给萧俪,在心中祈祷,小姐今天心情看?上去格外好,希望别为了这封信迁怒于她。
萧俪将信封上的火漆揭开,在院中的藤椅上坐了下来,抽出信,对着日?光看?。
她娘这字方正有力?,比她那半吊子水平,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萧俪一目十行的读了完了,叹了口气,将信收了起来。
柳絮在边上急的团团转,试探的问道“小姐,家主信上说什么?”
“总结下来就三点”萧俪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第一,骂我不成器,以前斗鸡走狗也就罢了,现在还染上了风月上的事情,等我回来要打断我的腿”
萧俪说完一件,掰下一个手?指。
“第二?,柳修筠是流犯,官宦人家私纳流犯男子,知?法犯法,判三年。让我尽快打发了。”
萧俪掰下第二?个指头
“第三,我这不成器的样子,在书院也读不了什么书,六月份就滚回去。她已经和白侍郎商量好了,等白大公子四月里行了及笄礼,七月就迎过门,让我收收心。”
萧俪将最后一根手?指掰下,捏了个拳头在空中,面上一片愁容。
柳絮以为她怕挨打,劝道“小姐,只要您把最后那两条做到了,回家之后再好好给家主认错,我觉得家主顶多罚您跪两天祠堂。”
那个白大公子,传言五大三粗的,小姐当?时就及其?抗拒这门婚事找家主闹了,家主说白家官位不高,又是清流人家,萧家的已经是如日?中天,儿女的婚事上,一定要向下寻。
小姐那顽劣的性子,那里肯依从,闹了好几次,都是以跪祠堂告终。
萧俪刚刚的好心情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她整个人都委顿到了椅子中。
她要是能在柳家出事之前穿越过来就好了。
柳絮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您要是舍不得柳公子,要不到时候就偷偷把他带回上京,在外面置办个宅子”
“只要您迎完正君,家中有人操持,家主就不会管的那么严了,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呢。”
萧俪听完就摇摇头,当?即就把这个方案给否了,昨晚上还说八抬大轿迎他过门呢,怎么可能让他当?外室。
她偏头问柳絮“你说,柳公子家的案子,能翻过来吗?”
柳絮瞪大了双眼“这事如果家主暗中操作,还有可能。”
“但是家主现在摆明了态度,不会帮您的。”
这事在萧俪意料之中,萧俪前几日?在书院就想好了两个方案。
第一,回京之后想尽一切办法,替柳家翻案,让柳修筠堂堂正正的嫁给他
第二?,若果翻案失败了,大不了带着柳修筠私奔。
到时候把原身所有金银首饰,值钱的玩意都卷走。
那些?东西足够她和柳修筠吃喝不愁一辈子了,甚至还有余钱。
天下之大,她们就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这些?打算当?然?不能告诉柳絮,她是原身的狗腿子,但身家性命都捏在宰相府里,告诉她就跑不了了。
当?下最重要的是得试探一下她娘的态度,萧俪心中已有了成算。
此时赵怜儿正抱着被子从正屋里出来。
萧俪和柳絮的目光都移了过去。
柳絮眨着眼睛,笑嘻嘻的道“小姐昨夜得了滋味,所以今天不上书院了,不知?明天还去不去啊?”
萧俪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强端着架子冷声说到“办你的差去”
见柳絮面上仍是一派轻佻的模样,叮嘱她“还有,在柳公子面前别胡说。”
柳絮见萧俪冷了脸,赶紧讨饶道“我哪敢啊小姐,我见了柳公子和赵怜儿都是恭敬有礼,从不敢多说一个字的”
“也就是在您面前,撒个欢玩笑两句,逗您一笑。”——
赵怜儿端着水盆进屋之后,发现外间没有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靠近屏风,朝着里间轻声问道“公子,起了吗?”
“你在外面等着,别进来”那声音有气无?力?,还带着几分?焦 急。
赵怜儿了然?于心,看?来昨晚上成了。
现下都快到正午了,整个房间亮堂堂的,这屏风本就是雕花镂空的,光线充足,赵怜儿离得又近,余光就瞥到了里面的情形。
小公子那不盈一握的小腰肢上,尽是斑斑波波的痕迹,穿裤子的两条腿还打着颤。
真是尤物啊,赵怜儿拍拍胸脯,将目光移走。
他一个男子见了都看?直了眼,何况是女子。
只要照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愁不能怀喜,只要能怀喜,抬进府就是迟早的事情了。
赵怜儿双手?合十,开始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奶奶保佑,柳公子能一举得女。
柳修筠从里间出来的时候,正瞧见赵怜儿在这闭眼祈求什么,他张口问他“你在拜什么?”
赵怜儿这才察觉柳修筠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今天的柳修筠皮肤白里透红,眼角眉梢之间染上了一丝丝粉色,顾盼之间带着春情。
嘴唇也比前几日?更加的柔润饱满了。
一看?就是被疼的紧了。
赵怜儿高兴的说到“我在拜老天奶奶,让她保佑你和萧娘子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一说生孩子,大家公子那一套规矩又来了,还是先别和他说了。
待会给他炖些?补身子的东西,身子好了,自然?就能怀喜了。
“洗漱吧公子,水我都端来了,温度刚刚好了”赵怜儿指着桌案上的水盆说到。
柳修筠点点头,抬步走了过去。
赵怜儿在他身后瞅着,脚步虚浮,腰肢也挺的不似平时那般直溜了。
想起刚刚无?意看?到他腰上的掐痕,没成想萧娘子看?上去那么温柔和蔼的一个人,床事上居然?如此勇猛。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见柳修筠在案前开始洗脸,便转身绕过屏风去了内室。
被子铺在床上还算整洁,空中却?若有若无?的,有一股黏腻的味道。
赵怜掀开被子,里面果然?是乱糟糟的一片。
斑驳的痕迹浸透了半张床单,中间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迹。
饶是见惯了这事得赵怜儿,小脸也红了一瞬,他摇摇头,麻溜的将床单被套都扯了下来,又从床尾翻出一套新?的换上。
今日?太阳好。这会子抓紧时间洗出来,应该还能晒干。
柳修筠洗完脸,就见赵怜儿,小小的身躯抱着一大摞床单被褥出来了,中间还夹杂着他那一身鹅黄色的亵衣。
柳修筠那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一想到这些?一会洗完,还要晾在院子里,进进出出的人都能看?着,甚至爹爹也会瞧见,他就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
赵怜儿身量小,一摞子床单被褥抱在怀里,直摞到了他鼻尖处,导致他看?前方的路都困难,走的摇摇晃晃的。
他偏着头,小心冀冀的下着门前的石梯。
萧俪和柳絮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柳絮站在萧俪身侧,按理说她此时应该去搭一把手?的,但扫见那桃红的被褥里面还夹杂着一件鹅黄的亵衣,露出了半片衣领,那规制一看?就是男子的。
柳絮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移开了,小姐现在护着柳公子护的厉害,况且俩人昨晚上俩人闹了一宿。
柳絮站在萧俪身侧,按理说她此时应该去搭一把手?的,但扫见那桃红的被褥里面还夹杂着一件鹅黄的亵衣,露出了半片衣领,那规制一看?就是男子的。
柳絮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移开了,小姐现在护着柳公子护的厉害,况且俩人昨晚上俩人闹了一宿。
她要是傻不愣登的上去帮忙,看?到些?不该看?的,摸到些?不该摸的,小姐饶不了她。
柳絮站在萧俪身侧,按理说她此时应该去搭一把手?的,但扫见那桃红的被褥里面还夹杂着一件鹅黄的亵衣,露出了半片衣领,那规制一看?就是男子的。
柳絮的目光不着痕迹的移开了,小姐现在护着柳公子护的厉害,况且俩人昨晚上俩人闹了一宿。
她要是傻不愣登的上去帮忙,看?到些?不该看?的,摸到些?不该摸的,小姐饶不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