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小说 > 青春校园 > 藏匿喜欢 > 正文完结
    ☆、【VIP】


    【VIP】


    寂静的长廊上, 时间仿佛过得格外漫长。


    头顶的白炽灯刺目, 晏栖侧了下角度, 将脑袋歪在他肩膀上。


    棕色的风衣下只搭了件中长款真皮伞裙,衬衫尾摆扎进裙沿,格外修身的同时也露出来一截白的像魅影的脚踝,医院里本就阴冷, 晏栖放弃了捂热的想法,目光仍锁在ICU外“正在抢救中”五个字上。


    接近凌晨三四点,手术室里总算有了动静。


    主治医生疲惫地从手术室里出来,他习惯性摘下手套,目光逡巡一周后定格在两人身上:“谁是家属?”


    “医生,我。”晏栖把小坤包扔给傅之屿,她跟着护士去前台缴费, 傅之屿则是留下来问了几句小姨的情况。


    “病人的身体体征已无大碍,只不过刚经历手术, 综合来说仍然属于虚弱状态,建议住院观察一些日子, 还望家属能积极配合治疗。”


    他礼貌性感谢道:“麻烦您了。”


    随后,傅之屿立刻给安女士发了条小姨平安了的消息,待到护士将人转移到一旁的住院病房后,两人才得以松下一口气, 喘息片刻。


    再能扛,谁的身体也不是铁做的。晏栖趴在病床床沿歇息,傅之屿则是靠在椅背上小眯了一会儿。


    待到手术后几小时, 小姨彻底醒了,她有气无力地打量了四周的环境,不忍心惊动酣睡中的两人。


    直到护士来查房询问情况,晏栖才活动了下酸疼的脖颈,听着四周回响着的机械的报数声。


    “心率正常。”


    “各项生命体征”


    原来是医院新来的实习生跟着护士查房,一人手里还拿了个笔记本在记检查要点。


    刚醒来,她的喉头仍然干涸:“小姨我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女人脸色惨白,她曾有一双很明媚的眸子,见谁都是水光潋滟的模样,可经历了生活的骤变,磨的看不见光。


    “七七你来了。”她尽力挤出一丝笑容,泛着泪光。


    傅之屿看着两人的温情时刻,心底到底生出些许欣慰。


    恰逢安女士也赶过来了医院,姐妹两人紧紧抱了好一会儿。


    安女士放下手中的果篮,给她削了个苹果,“小妹,你不知道,我昨晚接到你家保姆的消息真的紧张坏了……”


    她一直以姐姐的名义保护着唯一的妹妹,但在生死面前,任凭谁都无能为力。


    “没事了,你看,我不是还好好地躺在这里么。”小姨因为起身猛然咳嗽了几声,她把着病床的护栏,强撑着身体坐起。


    傅之屿眼疾手快地把枕头塞到她身下,待到小姨调整好倚靠的姿势,他才收回手。


    “小傅也在这儿,那正好。”不知何时,小姨眼角也滋生出很多细纹,她说出心理话:“无论如何,我都是将死之人了,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最清楚,三头两头病一次,不过是阎王爷没到时候没把我收回去,这一次也一样,得亏保姆发现的及时。”


    “在我入土之前,那孩子还有可能回来么?”她无奈地闭着眼,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珠紧紧锁住。


    傅之屿熬了一夜,更多时间是半梦半醒之间,但他眼底没带任何青色,连衣襟都打理的一丝不苟,他把椅子拉近到病床前说:“从昨晚七七跟我说了情况后,我已经动用各方力量在网上寻人了,如果有消息或确切下落,会有人来联系我,如果有符合条件的,我会立刻告知您。”


    小姨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周遭裹着种很难得的温柔气质,是历经沧桑磨难也从未改变的存在。


    早年间,她几乎动用了所有寻人的方式。从报警等消息到各类媒体上宣传,后来则是直接加入寻子群,为了一个可能就辗转外地。


    那时候,所有人都劝她放弃。


    但心里捆着的绳索从未脱落,只有她自己明白,这孩子对自己、对逝去丈夫的意义,是无可比拟的。


    现在也只能提着唯一的一股劲儿等待奇迹的发生。


    当然,这其中的艰辛苦酸晏栖和傅之屿是毫不知情的,只有安女士知道妹妹当年受了多少苦。


    安女士背过身去擦拭着眼泪,她把脸埋在双手里,为命运感到不公,凭什么所有的不幸就偏偏得降临在妹妹这一个家庭上?!


    小姨喝了口水,反过来劝慰着安女士:“没事的,只有我还在这世上一天,希望总是有的。”


    希望,这个虚无缥缈却又能量满满的词,一直撑着她度过了孤单又漫长的十几年。


    护士查完房后,医院这边就暂时由安女士接手,晏栖打起精神去D.MO上班,在路上还不忘跟Scarlett报备设计组的规划。


    Scarlett把她叫到顶层的办公室,她翻看了会议记录,招呼晏栖坐下。


    “D.MO产品总部需要合作人,下个月我会交接完工作,现在是你的适应期,晏栖。”Scarlett朝她投过去赞赏的眼神,见她一脸惊愕,才挑了下眉:“怎么了?不相信?”


    “没”晏栖睁大了眼睛,缓过神来:“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突然么?”Scarlett把厚厚的一沓文件推到她面前,“这一个月你需要看的、经手的,我会给予帮助,但大部分还是得靠你自己。”


    “那先恭喜Scarlett升职。”晏栖光顾着自己的接任,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两人一同的升职。


    她知道待在中国分公司的待遇和总部合作人是不能比的,只不过这几年公司的核心业务都是Scarlett在打理,现在要她来接手,不知道迎来的是动荡还是机遇。


    “害怕?”她一眼看穿晏栖的心中所想,放下上司凌厉的姿态,宽慰道:“每个人职场的选择不一样,但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你会处理得好的,晏栖,我相信你。”


    晏栖遮住眼底的疲惫,撑着手肘说:“也舍不得你,Scarlett,你是位很优秀的上司,我恐怕做不到像你那样。”


    “那不如就从今天开始历练?”Scarlett甩过来两张入场券还有一张完整的表。


    入场券是今晚VELL慈善之夜的,表上详细记录着每一桌的嘉宾还有红毯顺序。


    她随意扫了眼,发现邀请的明星嘉宾名单里居然有席灿一。


    “《VELL》的慈善晚会算是历年来经久不息的活动,出席晚会的有和主编私交好的、影响力的娱乐圈明星,也少不了各大企业家和他们的子女。虽然活动本质上是在效仿《VOGUE US》的Met Ball,但是画虎不成反类犬,通常都是明星走个过场的晚宴,捐的钱也大多数是五万、十万,不比之前纸媒兴盛时期,计量都是五十万起步的。”


    Scarlett看的通透,深知做珠宝这块要和时尚圈子打好交道,这才能物尽其用,起到良好的带货效应。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


    “好。”晏栖回答得坚定,目光紧盯着那一方嘉宾出席的单子。


    去这次VELL的慈善晚会其实正中晏栖下怀,再没有比这更合适找席灿一聊一聊的机会了。


    当晚,群星集聚、异彩纷呈。


    晏栖跟着Scarlett去到嘉宾席,在这里可以清晰地看见红毯上的一举一动。


    席灿一被排在中间靠前的位置,他戴了顶黑色礼帽,偏英伦风的装扮配上精致的五官,着实让现场惊艳了一把,他也因为当晚的造型再次登上微博热搜。


    其他人都是结伴而行,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女友粉的感受,他一个人走完红毯,来到正中央接受主持人的采访。


    女主持递过麦问他:“灿一,我们知道你现在在开演唱会,你对音乐的执著认真我们有目共睹,那么今后有没有当多栖艺人的打算,比如尝试了一下演戏之类的?”


    男主持人夸赞道:“这外貌身形妥妥的男一号预定啊,灿一自己觉得呢?”


    “不好意思,暂时没有。”简短的几个字耿直的封死了主持人接下来的问话,如果他说有,接下来女主持就会问他有没有想尝试的角色。


    女主持脸都笑僵了,努力挽救着话题:“好的,我们看到灿一真的是非常痴迷于音乐了,祝接下来的四场门票大卖!”


    他弯下身下递回话筒,用金色马克笔在身后的板子上签上名字,并在固定点合影留念。


    席灿一现在是风口浪尖的人物,几乎讨论度全围着他在转,台下的媒体从业者和不例外,像是争着谁嗓门大一样喊他:“灿一,看这里!看这里!”


    他很快地蹙了下眉,又在镜头前露出招牌的少年式笑容,不厌其烦地看向镜头,摆着不同的pose。


    接下来艺人不会进入休息区,他们会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直接去到晚宴准备区。


    好巧不巧,席灿一刚好来到这一桌,他愕然了一会儿,压低了嗓子问:“晏栖姐,你怎么也在这儿?”


    她出示了自己的入场券,语气调侃中带着几分正经:“工作来的。”


    他恍然,客气地点点头,不做评价。


    昨晚两人见面完,回去别墅后,席灿一接近一夜未眠,他辗转反侧,拿出小时候在福利院写的日记,迷迷糊糊地想着,或许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


    但为了晚上的慈善晚宴,席灿一还是做了些准备。毕竟身为爱豆,状态不好是要被放大群嘲的,席灿一和公司解约后,更加不敢懈怠,他记完歌词就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跑步,然后再补觉。


    谈及至此,两人又恢复了沉默的状态。


    比谁更沉得住气,晏栖觉得席灿一不是自己的对手,他还年轻,尽管沉沉浮浮,心态被磨砺的成熟,但在逆鳞面前,人难免会操之过急。


    果不其然,当waiter开始上红酒时,席灿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她:“怎么知道我手臂上有痣的?”


    这一桌的嘉宾逐渐增多,都是平时无甚交集的,简单打了个招呼后,就纷纷摆弄着自己的造型以及刷手机。


    这个话题,不方便在明面上说。


    晏栖给席灿一发过去一条微信:【有关于你身世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真相?对于这个真相,我怕你接受不了,也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根本偏离我的预测。】


    少年思忖了几秒,他从小就认定自己是被亲生父母抛弃进的福利院,现在要来颠覆他二十年来的认知,一时半会儿还很困难。


    也许觉得晏栖接下来的话会是无稽之谈,席灿一干脆敞开了心扉:【说来听听。】


    【我小姨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但那孩子走丢了,至今下落为明,他的小臂上也有痣。】


    席灿一放下手机,抬眸看了眼慈善晚会上形形色色的人,他瞳孔倒影着众生百态,却在这一刻孤独的如同当初站在福利院门口的小孩。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小姨的孩子么?】席灿一谨慎打出一行字,面色铁青,内心冒着强烈的不安。


    晏栖维持着面容的平静:【是不是做了亲子鉴定才知道。】


    见席灿一起身,晏栖也赶紧跟了上去,她跑了几步,气息不匀:“她从来没放弃过寻找自己的孩子,十几年来,亦是如此。我知道这个亲子鉴定一旦成真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想告诉你,灿一,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等你。”


    “你的生活不是一潭死水。”


    “你有必要、有权利知道真相。”


    两人对峙一般站在晚宴杂货间门口,少年的痛苦神色隐忍不堪,他双手抱头,缓缓沿着墙根下蹲。


    晏栖没做反应,站在原地给他时间思考。


    席灿一承认,当晏栖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等他,把他当做生活的唯一希望时,他几近呼吸一窒。


    曾经以为失去的、憎恨的对象,有可能大错特错,他的生命轨迹也会就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泥沼里爬起来的人,没什么可害怕的。席灿一想,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蒙在鼓里浑浑噩噩一辈子,他或许真的应该试一试迈开一步前行,看清楚路的尽头是否有光。


    席灿一撑着墙壁起身,他活动了下双腿,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或许,我该带你去看看她。”


    晏栖有分寸,想着还是要多给彼此接受和缓冲的时间,假如席灿一不是小姨走丢的那个孩子,双方也不至于闹出尴尬,到不可和解的地步。


    “就明天吧,我想知道结果。”席灿一拍了拍礼帽上的灰,他从容地转身从杂货间门口离开,继续扮演他的正能量偶像形象。


    晏栖social了一圈,今晚来VELL慈善晚会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为接替Scarlett的位置积攒人脉,她在台下听着席灿一的慈善发言,那是工作人员早就写好了的手稿,他照着念就是,奈何微博的彩虹屁已经夸出花来了。


    嘉宾席上坐了不少企业家的子女,叽叽喳喳凑在一堆,话题中心正是台上的席灿一。


    她寥寥听了几句,在晚会进程过半的时刻就抽身离开了,反正剩下的场面也只是明星们一一上台发言,她听不惯场面话,离开前匿名给贫困小学捐了一笔钱,起码比逢场作戏要好的多。


    晚风微凉,晏栖拉开车门,看了眼时间点,想着还是得去一趟医院照看小姨的身体状况。


    刚坐上车,傅之屿就打过来一个视频通话。


    晏栖挑眉,响铃响了几秒后才摁下接听键,刚想调侃他几句,就看见男人黑发滴着水,上身未着寸缕的模样,他刚冲完澡,正用毛巾擦拭着脖颈间水珠,见她一脸呆滞,傅之屿忽地凑近镜头问:“怎么了,一天不见不认识你老公了?”


    晏栖腹诽了句流氓,牙尖嘴利地进行着回击:“对啊,在慈善晚会上看小鲜肉看的乐不思蜀了。”


    “我倒不知道,七七还好小鲜肉这口。”他幽幽开口,醋味都快溢出手机屏幕了。


    晏栖故意冲他笑,眼波婉转,红唇沾上蜜色的鲜润,让人忍不住想采撷一品味道。


    “小鲜肉年轻,身材也好。”


    这个暗示不要太明显。


    男人神色淡定,只不过把浴巾往下拉扯了几分,拉远了镜头,一脸无辜:“七七是嫌我老了?”


    “没有。”晏栖狡黠道:“傅导冤枉,我可没这么说。”


    “有些时候,小鲜肉不一定体力好。”他咬重了那两个字,在唇舌的交锋中再次占据上风。


    行吧体力好这一点晏栖已经领教过了,她是真的卑微到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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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


    【VIP】


    “还有, 席灿一刚刚同意做亲子鉴定了, 明天他会来医院。”晏栖的心情同样忐忑, 她不知道迎来的消息是好还是坏。


    傅之屿起身套了件黑色长袖,循序渐进地说:“无论如何,这对你小姨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我这边收到了几条线索,但要么年龄和籍贯不符合, 要么线索中断。”


    他跟她讲话时,总会不自觉温柔了眉眼,让她忐忑的心得到一丝慰藉。


    慈善晚宴设在江城一高级酒店内,就连晏栖此刻的停车区域也是经过安保人员检查过的,怕的就是混进去了意图不明的粉丝。


    四周黑暗匍匐,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晏栖重新看回视频通话的屏幕, 报备道:“我今晚可能会回来的很晚,还要去医院照顾小姨。”


    傅之屿拉近了手机镜头, 男人的五官在视频里愈发清晰,线条轮廓分明。


    “好, 路上注意安全。”末了,傅之屿不放心她的状态,轻声说;“七七,你今晚看上去不太开心。”


    “我不希望你忍着, 人间疾苦那么多,总得有个宣泄的出口。”


    她眼眶发热,翁着声音道:“比起不开心, 我现在感受到更多的是忐忑。要是亲子坚定结果一出,往一方面想,迎来的可能是失望和茫茫无期的寻找。要是我的猜测准确,可席灿一不接受鉴定结果,小姨也无可奈何。中间空缺了十几年的亲情,拿什么来弥补?”


    说起空缺的亲情,傅之屿是最感同身受的。


    他自幼没体验过父爱,就连十八岁进入傅家,傅淮给予他更多的也是物质上的补偿。


    “席灿一会有他的选择的,我觉得一家人终归会团团圆圆。”傅之屿盯着屏幕说:“但对于我来说,我想要的,也只是我爱的人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晏栖愣愣地点着头,起伏的心绪被他一点一点填满占有,化为满心的甜蜜。


    前路再艰难,时间也会磨砺掉一切阻碍。她相信席灿一想要有真正的家的归属感,也相信小姨十几年如一日的等待不会白费。


    晚风吹的落叶沙沙作响,晏栖故意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提出了一个不算特别过分的要求:“那我还要傅导哄哄我”


    傅之屿轻哂了声,他没说好还是不好,“想我怎么哄?”


    “昨天你听那些小说听的挺开心的,要不然我去找周姨要过来,就放在南都名区这边的书房里,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每天念几页。”


    停停停——!


    晏栖比了个stop的手势,他还敢提那些黑历史?到底是谁给傅之屿的勇气?!


    傅之屿是很真心在提意见的,他甚至都做好了放弃啃“大部头”,转去收集这一类小说的准备。


    不过看晏栖恨不得拿个胶条把他提意见的嘴给封上,傅之屿没得选择,只能听媳妇儿的话,顺从地问:“那傅太太想让我怎么哄?”


    “傅导让我做女一号。”晏栖说的斩钉截铁,语意的确是在开玩笑,还朝视频里的男人眨了下眼。


    傅之屿万分配合,精打细算地说:“行啊,我正好有个周年献礼的戏要拍,我那个单元你做女一,我看谁敢动你的位置。”


    “那我算不算是带资进组?”晏栖想了想,觉得这个说法不合适,说的话越发没边儿:“或许媒体朋友会说是我潜|规则了傅导?”


    “他们管不着,我乐意。”傅之屿不正经起来,总是带着撩人心弦的欲,“让他们写通稿去,对于我来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晏栖睫毛低垂,笑的愈发开怀:“害傅导名声毁于一旦,我可担待不起这个罪名。”


    她怎么不敢?傅之屿咋了下舌,觉得晏栖胆子挺大的,当年都敢拦住他自我介绍来着。


    他拿出备案计划,翻动了几下:“不过这部电影或多或少与你相关,取景点也会选择我们之前就读的江城实验高中。”


    晏栖大胆预测道:“怎么说?不会故事女主角原型是我吧?”


    “你要是想,我可以让编剧这么写。”傅之屿说的愈发肆无忌惮了,他紧接着解释道:“马上就是江高一百周年校庆了,其实我是想用这部电影作为校庆的贺礼。”


    “是要回高中一趟么?”晏栖想了想,自从毕业去了法国了,她就没回江高看过,和高中同学的联系也淡了,毕竟那些几周年的同学聚会她一次都没去过,世事变迁的太快,人心更是如此。


    “回去和校长商量电影相关事宜。”从投资人找他拍这一部献礼题材开始,傅之屿心头就有回江高拍摄的想法,一番权衡之下,没有什么比校庆更合适的时机了。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晏栖漫不经心地说着,她继续话茬:“这么多年了,我也想看看曾经的自己。”


    傅之屿虽感意外,但只要是晏栖的请求,他都会不假思索地同意。


    “晚安。”晏栖嘟起唇,给他来了个隔空的晚安吻。


    这一招十分受用,至少傅之屿的表情如同春风拂面,看样子并不打算以牙还牙“小鲜肉”的玩笑。


    晚云低垂,晏栖打开车载的蓝牙音箱,随意选了首法语歌,男嗓温柔弥漫,让她想到了傅之屿带给自己的感觉。


    冰碴的表层下却拥有着岩浆般的滚烫。


    到医院后,晏栖在等电梯的时机里翻看了下今晚慈善晚会的热搜,不外乎是安利生图和造型。但有一点她很满意,官博发博艾特的人里有D.MO的官博,也不枉她和Scarlett辛辛苦苦跑一遭。


    旋开病房把手,里头只留了床头的一盏小灯,看来小姨已经睡下了。


    过往的护士询问她有没有重要的事情要交待,晏栖让小护士等一等,直接在病房的长廊外拿出包里备的纸笔,她给小姨留了份手书,大概意思是明天会有一个男孩子过来医院,并且接受亲子鉴定。


    “在这床病人醒了之后交给她,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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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续了将近一晚上的VELL慈善晚会结束,席灿一拖着浑身的疲惫回了别墅。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苏打水,仰头喝下。


    少年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龄,眼神和神态在私下却总是保持着疏离,和舞台上的席灿一判若两人。


    就如同寸草不生的荒漠,没有人能真正留存在他的世界里。


    席灿一给自己煮了个泡面,踢开堆积在门口的纸箱,靠在门边翻开曾经的日记本。


    日记本里还留存着院长的电话。


    他尝试着拨通过去,不过十几秒,对面的人就接听了:“哪位?”


    和当年一样的声音,只不过多了几分沉重。


    席灿一没说话,他沉默着,关闭掉了别墅里所有的灯,四周陷入黑暗,只有手机屏幕的亮光印在他脸上。


    “哪位啊?再不说话我要挂了。”


    他攥着衣角的指节泛白,五指拧在一起,拼命忍住心潮的涌动。


    心跳加速,呼吸起伏,席灿一压抑着哭声,似乎下一秒,他的理智之弦就会崩断。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院长,我是灿一”


    “灿一啊。”院长恍然大悟,立刻柔和了嗓音,笑呵呵问他:“你很久没跟我打电话了,我知道你每个月在给福利院捐钱,老头子我觉得不必,你这孩子不容易,一切都是靠你自己打拼来的。”


    “还有啊,有时间回来看看。”院长摸索着老花镜带上,颤颤巍巍坐下:“我知道你工作忙,但是我们都很想你。”


    情绪再也绷不住,如同冲开了笼子的老虎,肆无忌惮地宣泄。


    他在黑暗里无声落泪,湿润的泪珠顺着脸庞曲线滑下,隐秘且苦涩。


    再苦再累,席灿一也从来没有哭过。


    受到恶意攻击,面临粉丝脱粉、公司压榨他无一不是负重前行。可面对妹妹年纪轻轻的突然离逝、院长至今的关怀,他才像只刺猬卸下浑身戒备,触及内心最真实的柔软。


    “灿一,不要嫌我啰嗦就不讲话。”院长祥和地笑了笑,反应过来少年情绪的不对劲,忙不迭问道:“是不是最近出了事?”


    “没有,我很好。”他哽咽了声,泪水模糊了视线:“院长,您还记得我是什么时候被送到福利院的吗?”


    “大概是在一个冬天,几乎大雪封城,有几位着装得体的年轻人把你送过来,说你没有了亲生父母。我们这地方只是个小县城,我看你脸被冻伤了,就想给你安置个地方住着。”


    院长讲述完毕后顿了顿:“灿一,你当时被送过来的时候有痣的那只胳膊还绑了个红线绳,看上去像是平安符一类的东西,如果你是想找亲生父母了,我想这个对你有帮助。”


    院长叹了口气,芸芸众生,谁又能说得准下一秒迎接的将会是福还是祸呢?


    席灿一在挂断电话后紧闭着双眼,心里的火苗噼里啪啦燃烧了起来,几乎要满溢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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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栖和席灿一约定在小姨住院的楼层见面。


    少年为了出行方便不被偷拍,用渔夫帽盖住额头,他前额的碎发长了不少,有不少粉丝在他微博留言催他剪头发,少年不甚在意,他感谢粉丝的喜欢,但不喜欢事事被人束缚的感觉。


    晏栖一眼瞧见身形高挑,着装一身黑的少年,她特意跟Scarlett请了假,为的就是亲子鉴定一事。


    席灿一朝她点点头,径直走过来。


    “她在这间病房。”晏栖指了指身后的门,并不打算在这时候进去。


    事隔十几年,但她相信亲人之间的心意相通,让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也能让席灿一的心情有个过渡。


    病床上的女人正拿着封信在阅读,她见少年来了也不急,将信封搁置在小桌上,喃喃开口唤他:“你来了。”


    收到晏栖写的纸条时,她就泪流满面,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千言万语的心绪一时间只能用“你来了”三个字来表达。


    兴许是艺人的习惯使然,碰见“陌生人”,他总是礼貌地招呼:“你好。”


    站在自己面前的白皙高挑的少年,有可能就是失散多年的独子,安黎的心情变得波澜起伏,她描摹着少年的轮廓,竟然和年轻时的丈夫有七分相似,于是越看越心酸。


    席灿一看起来格外戒备,他寻了处不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阿姨,除了我手臂上的痣,你走丢的孩子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特征?”


    安黎怔怔开口,眼眶早已盈满泪水:“他手腕还绑着一条我去庙里求来的平安符。”


    席灿一觉得,他的世界雪崩了。


    某些呼之欲出的真相在这一刻淹没他的思绪,让他太阳穴突突跳。


    “灿一,你很像他。”安黎回忆着从前:“假如没有这么多意外,我们一家人会生活的很快乐”


    “这么多年我一直陷在自责中,因为他的自杀,我那阵子觉得天都塌了,几乎魂不守舍,所以没能看好你。”安黎还在恢复状态中,禁不住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咳嗽不止。


    席灿一见状,想叫医生来观察情况,却被安黎拦下:“灿一,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晏栖不知道里面聊了什么,只是席灿一再出来时,比起昨晚的痛苦,他似乎释然了许多,握着拳的双手缓缓松开。


    “晏栖姐。”他摘下渔夫帽,朝她鞠了一躬。


    对此,她真的格外震惊,睁大了眼睛问道:“席灿一,你这是做什么?”


    “亲子鉴定的事情我来跑吧。”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知道这一份鉴定报告只是最后令自己信服的证据。


    在所有人看到他风光无限、魅力张扬的时刻,安黎仍撑着病体守护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席灿一脑子里全是刚才的场景,她躺在病床慢慢地说:“灿一,我不奢望你能这么快接受我,即使鉴定结果是真的,你不接受我觉得也没关系,趁我还活着,我就站在终点一直等你,等你走近我的那一刻。”


    下一章大结局!估计会是爆更!早点睡都别等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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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


    【VIP】


    等待亲子鉴定结果的一周里, 晏栖同傅之屿回了趟江高。


    江高一百周年校庆办的格外隆重, 几乎请回了历届优秀校友回访。


    时隔数年, 学校的一砖一瓦大体保留原样,新建的教学楼巍然耸立,看起来比当年的教学环境要好上许多。


    新款校服是棒球服款,晏栖不禁想到, 蓝白运动服穿在傅之屿身上的清爽少年感。


    他永远不拉外套拉链,松松垮垮穿着,生出几分慵懒和随意。


    那时候的晏栖敢说,学校里没有比傅之屿穿校服更好看的男生了。


    原来,她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啊。


    趁着傅之屿找校长谈论电影拍摄的校园取材,晏栖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一别多年, 但不得不说江高的校园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


    现在的升旗台是她作为会长站过的。那时候的少女一呼百应,沐浴在阳光下别着袖章, 一切仿佛是昨天的事情。


    可惜的是高三二班搬去了新的教学楼,旧的那一栋正准备拆除, 所以她没能进去看一眼曾经的教室和走廊。


    她曾在那一条走廊上不断制造机会偶遇傅之屿。


    有时候,只有当事人明白,两个人偶遇是在另一方精心设计下的巧合。


    阳光正好,她寻了处喷泉旁的长椅坐下, 身后传来不甚熟悉的声音:“晏栖?”


    “是不是晏栖啊?看着挺像的。”


    “你别认错人了”


    “不会的,就是晏栖。”


    动静太大,晏栖没法儿安静地欣赏江高校园的变化, 回过头瞥了眼身后聚在一起的一群人。


    “我说是晏栖吧!你看!”男人提高嗓门,一副不得了的样子:“美女总是令人难以忘怀的。”


    短发女人不以为意道:“怎么?你也追过晏栖啊?”


    “你这话就不对了,好看不代表我要追嘛。”男人挤眉弄眼了一番:“况且她当年不是有喜欢的人么,我去瞎凑什么热闹?”


    “”


    晏栖的大脑缓冲了好一会儿,才将这几个人的名字和脸对上号,结果可能还不一定准确。


    短发女人坐在长椅的一侧,抬眸看她:“晏栖,这些年你一直都待在国外吗?怎么回国了也不给个信儿啊?”


    “我今年刚回国。”晏栖应对的游刃有余:“况且大家都是大忙人,能聚在一起实属不易。”


    “是啊,但是同学之间多联系,互相有个照应也好。”短发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我还以为是晏栖大小姐瞧不上咱们,所以不想联系呢。”


    面对莫名其妙的出言不逊,晏栖暂先按捺不发:“没有的事,大家同学一场,说瞧不起这类的词就是见外。”


    她深知“墙头草”的威力,想必罗贝贝在同学聚会上多次倒把一耙,恶意挑拨离间,才造成她现在在同学中的声名狼藉。


    男同学注意到了她左手的钻戒,惊讶道:“晏栖,你已经结婚了?都没来得及喝你的喜酒。”


    一声呼唤,招致几道视线同时聚焦在那一方戒指上。


    “我们的婚礼比较私密,没讲究那么多。”晏栖所言不假,她的傅之屿的婚礼没邀请家族之外的朋友,这些排不上号的高中同学自然不可能得知消息。


    劲爆性话题立刻引燃了同学间的八卦讨论。


    “当年我们都说你和傅之屿很配呢。”


    “对啊,都说你肯定能追到手”


    “错过了错过了,好像傅之屿现在也结婚了。”


    同学间左一句右一语的,着实吵的她脑仁疼。


    男同学还对这个话题不依不饶的:“哦对,晏栖,你老公没陪你一起回江高啊?”


    晏栖烦不胜烦,转动了下无名指的戒指,冰冷地说:“他回来了啊。”


    她穿着简单的黑裙和球鞋,但容貌出落的比高中时期更加出众,无疑是人群中的焦点。


    如果高中的晏栖是含苞待放的花朵,那现在的她则是经过浸泡的花茶,张扬的锋芒收敛,韵味却更足。


    短发女人似笑非笑:“那你可得跟我们好好引见一下,大家都想看看你老公是什么大人物呢。”


    一番话针对性十足,恨不得字字带刺。


    说来也巧,傅之屿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校长同他在校园里散步,话题围绕拍摄上校园里需要注意的事项。


    老校长对于这位优秀毕业生更多的是感谢,能做到不忘本,献礼电影选在江高拍摄,这无疑是个增加学校知名度的机会。


    老校长象征性地拍着他的肩膀:“傅同学真的是青年才俊,未来可期啊。”


    “感谢学校栽培,应该的。”


    其实傅之屿在高中真的算不上突出,他不合群,跟学校的“重点栽培”完全沾不上边儿。


    “我们过去喷泉那边吧。”他看到了晏栖的身影,周围还围了一群人正谈笑。


    “好啊,他来了。”晏栖目光闪动,众人也随着她的视线移向正在往这个方向走过来的傅之屿和老校长。


    男同学立刻不可思议地说了句:“不会吧?她老公是傅之屿?”


    短发女人的表情变得不大好看,一副凝眉不展的愁苦样。


    先前的同学聚会她见了罗贝贝好些次,不过近来没听说她的消息,就连这次校庆也没能参加,难道是罗贝贝已经知道了傅之屿和晏栖的婚讯?


    当着众人的面,傅之屿执起她的手:“校长,介绍一下,我夫人,之前同样就读于江城实验高中,和我是一届的。”


    老校长慈祥地笑着,了然于心道:“噢原来和小傅是同学,这么多年,情谊深厚啊。”


    “校长您好。”晏栖笑吟吟的。


    她是讨长辈喜欢的那类女孩,老校长不禁感慨了句郎才女貌的登对。


    一众同学则陷入无休止的尴尬。


    不知道以谁为首,风向突然从刚才的紧咬不放变成了阿谀奉承。


    “七七真的是人美气质佳,羡慕不来的。”


    “嫁的也好,嫁的是爱情呢。”


    “”


    她在心底冷笑了声,见风使舵,成年人的世界从不是单刀直入的刀光剑影。


    “诶,贝贝惯不会缺席我们的聚会啊,今天怎么没个信儿啊?”


    男同学谨小慎微地说着爆料:“她好像是当了某位影视集团总裁的小三,结果被原配给轰走了,据说落魄到电视台当导购了。”


    几个女同学无一例外翻了个白眼,嘲讽道:“啊?不会吧,真是没想到啊,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罗贝贝还说了不少晏栖的坏话呢,这是当着我们的面,大家没往心里去。”男同学在中间和缓着氛围:“说起来,她哪点比得上晏栖啊?真挺不要脸的。”


    打扮前卫的女同学赞同了句:“就是,野鸡还真想当凤凰了。”


    墙倒众人推,就连短发女人也坐不住,放弃了替罗贝贝辩护两句。


    晏栖听着他们的慷慨陈词,保持一言未发,她不喜欢落井下石,愿意八卦那就让他们愿意好了。


    校庆在新建的礼堂正式拉开帷幕,底下的老同学正在撺掇着饭局,男同学从后面越过身问她:“晏栖,我们晚上的饭局,你要不要来?”


    “不了。”她不想推杯换盏,浪费时间。


    晏栖尽量挤出礼貌和善的笑容:“我还有工作上的事要忙。”


    Scarlett一走,意味着D.MO中国这边的高层人员流动,她必须抓紧时机适应新岗位新职责,才能在高层的腥风血雨的站稳脚跟。


    “那好吧。”男同学不再相劝,和周围同学正讨论房价的上涨还有工作的压力种种。


    聒噪不停,等待的半个小时里,终于轮到傅之屿上台讲话。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讲话的发言稿。


    傅之屿今天穿的西装是晏栖专门挑的,她和栗樱混在一起,别的不说,时尚资源肯定不差,直接调了货给他备着。


    此情此景,晏栖想,命运可真有意思。


    曾经,生活堕入无边黑暗的少年在升旗台下聆听她的发言,试图捕捉几分阳光。


    今时今日,位置变迁,她在台下看着他光芒万丈,游刃有余。


    “最后,我还想感谢一个人。”傅之屿恳切地说:“我的爱人,晏栖。”


    她的心砰砰跳动,偏偏周遭的老同学起哄起的很大声,恨不得掌声雷动。


    “曾经有记者问我,如果非要标榜一项我的成就会是什么?”


    傅之屿动容地说:“我当时想了很久,后来,我在心里有了个答案。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我的爱人,这些成就我都可以不要。”


    众人欢呼。


    她愣愣地坐在位置上,眼含热泪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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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医院回来当天,席灿一就把准备材料交给了亲子鉴定中心。


    这一周他忙到只能在飞机小睡一会儿,一醒来就到了酒店,再在酒店里为下一场演唱会做准备。


    原来的经纪人林林一直跟着他,见他状态不好,拿来了提神醒脑的补品;“明天还要唱跳,为了尽量完美的舞台,你得照顾好自己。”


    要是经纪人不在,他的晚饭肯定是煮泡面凑合,但是林林的要求很明确,必须得是营养餐,她认为这才是艺人的标配。


    没有油水的饭席灿一吃了一两年,那是他在公司做练习生的时候,为了身材不走样,零食都得忌口。


    林林把打印纸放到他面前:“这是舞台的效果图,是四面延展的T型台,能增加与粉丝的互动,但你也要把握好角度和站点。”


    “另外,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林林顿了顿,打开ipad里的策划:“我们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来庆祝,后援会那边会给你进行双子塔、震旦大厦的投屏,线上这边就是明天演唱会上生日策划的特殊环节。”


    席灿一配合地看完了所有的设计,稍微提出了几点改进意见。


    准确说,他对过生日没什么特别的情结。


    这并不是他真正的生日,只是院长把他领回去的那一天,后来他就一直沿用那一天的日子。


    深夜,四九城落了雾,他最后练了遍吉他,准备早一点入睡。


    这一场演唱会是卖的最火的,粉丝爆满,热情高涨。


    少年也很适当地展示着他的练习成果,从钢琴到吉他,台下粉丝的崇拜如潮水袭来,将氛围推向最高点。


    在中场换衣服的间隙,乐队老师来了段独奏,是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


    粉丝们立刻明白用意,在场馆内进行着高亢的大合唱。


    席灿一换了件机车夹克,他今天的舞台妆不重,满满的少年感,一双眼澄澈明亮,用粉丝的话来说,就是他眼睛里有星星。


    “谢谢你们能来。”他真情实感哭了,扬起手臂上的纹身,纹的是他粉丝的名字:“没有你们的支持,我根本不可能站在舞台上。每一份喜欢我无以为报,但愿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粉丝也哭了一片。


    “席灿一,我们爱你!!!”


    “席灿一,不哭!”


    “生日快乐,要开开心心的”


    最终,少年破涕为笑,他仰头望着上方,汗珠顺着脖颈流下,喉结上下翻滚。


    “我今天很紧张很紧张,这是我在台上表演最紧张的一次。”席灿一深呼了几口气,他脱下机车夹克,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好看的肌肉线条分明,迷妹们再次举起相机开始咔嚓咔嚓。


    生日会碰上演唱会,主办方就做了个直播活动回馈粉丝。


    少年捏着话筒,他擦拭了下手上的汗说:“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会看我的演唱会,希望我的表现没让您失望。”


    安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看着舞台上的少年,炫彩夺目,无比吸睛,这么多年,他找到了自己的热爱,并且在这一份领域里发光发热,安黎觉得他一点儿都没让自己失望,没让逝去的丈夫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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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鉴定结果那一天,安女士焦急地等在医院门口,相反,安黎看起来淡然了许多,一周多的住院治疗,她的病情算的上稳定,但年轻时伤了根本,一时半会儿恢复起来还存在困难。


    结果是傅之屿亲自去取的,到医院一直都是密封的状态。


    席灿一昨天赶飞机回来,他的心情同样忐忑,在出租车后座眼神飘忽不定。


    四人齐聚在病房内,晏栖因为工作原因可能会晚一会儿过来。


    待到晏栖推开病房的门,傅之屿刚刚打开密封的档案袋,上面白纸黑字十分清晰,他提高音调慢慢念道:“经检查结果确定,席灿一先生和安黎女士为母子关系”


    安女士露出欣慰的笑容,紧紧地抱着安黎。


    这么多年的心结,在这一刻解开,尘埃落定,五味杂陈。


    没等晏栖开口说什么,少年就单膝跪在地板上,他握着安黎的手,语不成调:“我回来了。”


    安黎感受着他手心的热度,反握上去,眼神里充满了慈爱的光芒:“灿一,回家了就好。”


    席灿一推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行程,他年少成名,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剩下的很多时间他会陪在安黎身边,祈求时间可以过的再慢一点。


    安黎对他说:“我从来没怨你父亲,他一生正直,面对牢狱之灾不肯连累这个家庭,你不要怪他。”


    “好。”席灿一枕在她膝头,听着安黎讲过去的故事。


    晏栖接替Scarlett的工作逐步步入正轨,Scarlett替她扫清了不少障碍,等她真正接手,信心确实增加了不少。


    下班前,她跟傅之屿打电话,说今晚安女士说要办个家庭聚餐,算是庆祝灿一回家。


    聚餐的地点在城南的别墅。


    席灿一搀扶安黎坐下,周姨细心地拿着块毯子搭在她腿上,好不温馨。


    安黎笑着招呼着:“七七,小傅都来坐。”


    安女士难得亲自下了厨,她从厨房往外面端菜,落座后一家人其乐融融。


    席灿一给安黎夹了菜,他性子不属于自来熟的,但行动大于言语。


    “要庆祝的话,我就来敬大家一杯。”少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他站起身,看样子是真的准备敬酒。


    到最后,席灿一反而被喝倒了,他趴在餐桌上酣眠,安黎把毯子轻轻搭在他身上。


    暖融融的灯光照耀,少年的眼睫投下一层阴影。


    窗外毛毛细雨飘落,一派春意盎然。


    晏栖和安女士打完招呼就上了车,她今天心情格外好,在车上就不老实,抱着他的腰际软软地叫“老公。”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傅之屿很快被撩拨起来。男人回到南都名区后一句话没说,动作却是又急又快。


    她如易折的苇草被他抱到中岛台,傅之屿轻而易举扫开所有障碍,着了迷地贪恋馨香。


    “这么着急?” 她柔弱无骨地贴着他胸膛,若即若离。


    他没说话,用激越的吻封缄掉语言。


    其实,他很早就想在中岛台上做一次了。


    破碎不堪的语音下,晏栖仍强撑着说完:“傅之屿,我们要个孩子吧”


    他再也守不住,一股脑交待了,最后在她耳边喘|息道:“好。”


    滴滴答答的雨下了一夜。


    晏栖疲惫地瘫软在被单上,她有气无力地问道:“傅之屿,假设没那么多波折,我们高中就在一起,现在的结局又会是如何?”


    他把她的手移到自己的左胸前,一如少年,心跳如雷奔:“七七,很多事情没有假设,但我想结局有一点不会改变,我爱你。”


    从心动到古稀,任何的缺憾都将成为圆满。


    世间很难有什么永恒,但唯有爱你这件事,至死不渝。


    晏栖想告诉曾经因失恋痛苦的女孩,别着急啊,我们都成为了很好的大人,你一定要快点跑过来哦,我和你的少年都在原地等你。


    正文完结,感谢两个多月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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