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拍戏的时候还担心猫猫跑掉, 等她拍完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猫猫团成一团靠着她香奶奶的包包睡的正香。
果然是想被她带回家啊。
晨曦摸摸猫猫脑袋，准备回去让大小姐给它起个名字。
这样她对猫猫才有认可感。
晨曦翻看猫猫肚皮。
是只小公猫，看起来大概一两岁的样子。
它主人抛弃它之前做的最大的善举就是给它绝育了。
现在是个小公公。
晴然的助理给猫猫拿了点吃的过来, 歉意的跟晨曦说，“晴然自己不敢过来, 如果你这边有什么需要你就跟我说。”
助理加了晨曦的联系方式才挥手离开。
其实晨曦今天跟晴然是第一次说话，怎么助理的举动显得自己跟晴然关系很好一样？
晨曦手指梳理猫猫毛发，垂下眼睫没把别人往深处想。
她戏份结束抱着猫猫回去的时候, 还在等夜戏的晴然让助理把帐篷周围都检查了一遍。
晚上还要拍戏，要是再突然窜出来一只猫, 她能吓的当场晕过去。
“确定没有第二只了，那只可能就是个意外。”
听助理这么说, 晴然才敢踏实的坐在椅子上, 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有些委屈的掰手指, “我今天表现的这么差，应该不会给晨曦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助理好笑的反问，“为什么怕留下不好的印象啊？晨曦就是个小配角啊，就算人设讨喜, 将来也不会火过你这个女主。”
她还有话没说出来：
现在开始花费精力经营姐妹花姬情太早了吧。
等将来电视剧上映的时候，如果晨曦的人设火了再卖姬炒作也不晚啊。
娱乐圈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 只有你火才有人跟你玩。
晴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反套路不降智投资高的大女主剧。
现在正是翻身跻入大花圈的时候，干什么在晨曦身上浪费功夫，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导演跟编剧面前多露露脸。
晴然不是很赞同的小声说，“你不觉得晨曦长得很好看吗？她演我丫鬟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那时候在郊外树林里，算是她这个角色第一次郑重出场，碰巧又遇上黎氏大老板过来查班，晴然其实很紧张。
她坐在马车里眼神不知道怎么稳住, 车帘晃动之余晴然随意往外扫了眼，正好看见晨曦的侧脸。
阳光倾泻落下她身上，晨曦白净通透的脸庞仿佛带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干净纯粹。
哪怕演的是个运气差点也许脸都不露的小角色，她依旧很认真，眉眼专注。
那一瞬间，心莫名就定了。
这么好看又敬业的人还在演群演，她有什么资格不努力？
晴然咬牙暗下决心。
她要是不好好演，多对不起经纪人给自己争取的资源。
再下马车时，眼神已经沉淀下来。
那个镜头是一条过，导演还夸了她。
后来晴然总是不自觉的关注晨曦。
今天还是第一次找到机会跟她说话，结果就被猫吓的丑态毕出，连自己去送零食都不敢。
助理虽然对晨曦无感，但对方的长相的确让人挑不出毛病，“是挺好看的，就是当花瓶都比圈里的某些花瓶有本钱。”
晴然笑，像是被鼓励了一样，坐直了看向助理，眼里带着光亮。
“你把晨曦的联系方式推我一下，我加她，多个朋友多条路子，万一将来她火了呢。”
助理总觉得晴然对晨曦的关注太多了，但是又想不出来为什么。
联系方式推送过去，晴然激动的呼吸发紧，连发送消息的时候说些什么她都想好了。
结果点开名片一看——
头像就是刚才捡到的那只猫。
张牙舞爪的冲着镜头喵喵喵。
晴然默默的又缩了回来，蜷在椅子上呜呜，“这么好看的小仙女怎么这么喜欢猫猫呢？”
这才多久就把头像换成了猫猫，可想而知朋友圈里应该全是猫猫日常。
晴然实在没有勇气挑战自己，手指在添加对方那个绿色按钮上犹豫半天还是没点下去。
她的那点心思，成功被猫劝退。
晨曦本来没打算换的，路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临时将头像换成了猫猫。
也许是她多想了，但晨曦确实没有招惹别人的意思。
她站在黎芷家门口摁门铃，心里还有点小忐忑。
大小姐要是不愿意养猫猫怎么办？
把它送回家让阿姨照顾吗？
门打开，穿着休闲灰色家居服踏着拖鞋的黎芷站在门里面。
本来还悬着的心在看见黎芷的那一瞬间就定了下来。
“我给你看个宝贝~”
晨曦身上穿着粉白色拉链外套，双手捧着凸起的小肚子，眉眼弯弯的看着黎芷。
活像一个揣崽后回来跟她邀功的小娇妻。
下午她发的消息黎芷看见了，现在瞥着晨曦原本平坦的肚子，在想里面藏的是个什么礼物。
黎芷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想伸手去戳又生生忍了下来，克制的问，“是什么？”
“你摸摸看？”
晨曦眼尾撩起，单手将拉链缓慢的往下拉了点，位置正好卡在事业线的位置。
她里面穿的是件白色打底薄款毛衣，修身的款型将姣好的身材曲线勾勒突显的淋漓尽致。
黎芷呼吸莫名发紧，哑声问，“摸哪里？”
晨曦反手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歪头看黎芷，狭长撩人的眼尾挑起，眼里笑意醉人。
“大小姐的话，摸哪里都可以哦~”
黎芷手都抬起来了，就看见晨曦拉链领口里钻出来一只橘色猫猫头。
猫猫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黎芷，琉璃的一样的眸子干净无瑕，“喵~”
“……”
黎芷现在知道礼物是什么了。
她抬眼看晨曦。
晨曦眉眼弯弯的将猫猫提溜起来给她看，语气献宝一样，“喜不喜欢？”
不喜欢。
黎芷转身去倒水，晨曦抱着猫猫换鞋。
“今天在剧组捡到的，特别亲人，一看就跟我有缘分，我舍不得把它扔在哪儿就带回来了。”
晨曦蹭过去，双手抱着黎芷纤细的腰肢，下巴搭在黎芷肩膀上，不停的冲她眨巴眼睛，“养它吧好不好？宝贝我们养它吧。”
黎芷端着马克杯的手一顿，眸光闪烁，意志松弛。
猫猫蹲在晨曦脚边，跟她一起仰头看着自己，可怜巴巴的。
黎芷垂眸看了眼，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粘人的德行就像是晨曦生出来的。
“它那么乖，大不了把我买包包的钱分给它买口粮啊。”
晨曦蹲下来伸手搔猫猫下巴，故意用黎芷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快求求你荔枝阿姨，她人特别好，肯定会收养你的。”
脚边的一人一猫同时仰头朝自己看过来。
黎芷眼睫煽动别开视线装作喝水，马克杯正好掩住嘴角清浅笑意。
虽然大小姐没明着点头同意，但实际行为已经允许晨曦在她家里养猫。
晨曦同城网购了一批猫粮猫罐头猫窝猫砂，地址填的全是黎芷的门牌号。
黎芷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晨曦忙前忙后给猫装猫爬架。
她还当着自己的面给橘猫起了个名字——
小橘子。
跟荔枝同属于水果家族。
刚进门没几个小时的橘子，已经喧宾夺主获得了晨曦所有的目光。
黎芷冷漠的喝水看书。
“宝贝晚上想吃什么啊？”
晨曦忽然出声。
黎芷眼睫煽动，拇指摩挲手里捏着的书页，矜持的等着晨曦过来。
现在想起来她了？
黎芷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没太大胃口。
她把工作集中在下午处理完，就是想等晨曦晚上过来，冰箱里甚至难得的把面膜腾空，买了许多新鲜菜肉。
现在她过来是过来了，还带了个拖油瓶。
黎芷把书合上，抬眼看向晨曦，正要问她吃什么，就看晨曦把脚边洗完澡的猫猫抱在怀里亲亲蹭蹭。
她对着猫温柔的说，“宝贝我们晚上吃罐头好不好？”
“……”
呵。
原来是另一个宝贝。
黎芷冷着脸将手里的书掷在面前的茶几上，直接回了卧室。
晨曦抱着猫猫眼睫煽动，轻轻抿了抿唇。
两分钟后，晨曦站在房门紧闭的卧室门口，轻手轻脚的将手搭在门把手上。
她本以为大小姐生气之余会把门锁上，结果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像是对她毫不设防，温柔体贴到就连生气都没想过把自己在她家里拒之门外。
晨曦眸光闪烁，一时间站在原地握紧门把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表面上那么清冷淡漠的人，私底下却总是顾忌着她的感受。
这么好的大小姐，晨曦不太敢拥有。
她在片场的时候，大小姐人都不在身边，晨曦都没喊猫猫宝贝。
刚才有点试探的成分。
是故意的。
晨曦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不明。
大小姐坐在飘窗边的单人沙发里，显得身影单薄消瘦。
偌大窗户外明亮清冷的月光流淌似的铺洒在她身上，衬的她越发清冷。
她眼睫落下，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孤寂落寞的像是被遗忘在此处。
跟外面明亮的灯光格格不入。
无形中跟她之间好像也隔着一段距离，像是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晨曦心脏尖锐的骤疼一瞬，走过去手撑着沙发坐垫仰头去吻她的唇。
黎芷别开视线躲了下，晨曦的吻落空。
本来就安静的房间，顷刻间连空气都凝固沉默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33: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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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场景好像一下子拉回到两人在黎家老宅刚认识的时候。
现在跟当初不同的是, 这次大小姐躲开了。
晨曦撑着沙发坐垫的手指寸寸收紧，胸口的心脏跟手指一同攥成一团。
眼睫垂下落在大小姐肩膀上，长睫掩住眼底明灭晃动的情绪。
如果在黎家老宅时大小姐也是这种反应, 两个人根本不会有后续。
那时候晨曦看起来轻浮有经验，像个惯犯。其实也就她自己知道当时端着梨汤的手心里有多少汗。
晨曦深呼吸, 手撑着沙发站起来，脸上扯出笑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去做饭。”
本就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 就算是合约也标有期限，提前结束也挺好。
趁自己还没那么喜欢大小姐的时候被她拒绝, 总好过自己舍不得放手死缠烂打的体面。
没有什么是长久的，连亲情都不能保证, 更何况其他关系。
晨曦眉眼带笑, 抬脚往外走。
黎芷抬眼看她。
卧室的门被轻轻掩上, 轻手轻脚进来的人又悄无声息的走出去。
房间里什么都没留下，唯有满地清冷月光。
黎芷抬手捏了捏自己鼻根，心里空的厉害，身体却又沉又累, 像是两个极端。
“喵~”
小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缝里溜进来的，蹲在黎芷脚边蹭她脚踝, 弱弱的叫着。
怪不得晨曦喜欢，这毛孩子像是通人性一样。
小橘子轻巧的跳到沙发上，用猫耳朵蹭黎芷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
黎芷垂眼看她。
她其实没养过宠物，因为玩物丧志。就连唯一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爷爷都不是很乐意让她多见。
在爷爷看来，所有跟学习无关的事情都不重要，不值得多花费时间。
大家族中, 维系感情最好的方法往往是金钱，而不是浪费时间。
黎芷长这么大，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跟人亲密相处，就连亲情关系处理的也是一般。
家里的老太太年纪大了想要陪伴，想享受孙女围在膝前的感觉，黎芷却做不到。
她知道怎么经营公司怎么经营人脉，但是不知道怎么经营感情。
但凡她会来事一点，老太太也不至于每每打电话都要发脾气。
就像现在，黎芷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摸一只猫。
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小橘子才会像被晨曦摸过那样舒服的直呼噜。
她不讨厌这个新成员，只要是晨曦带来的，黎芷没有一样是讨厌的。
她甚至希望自己能跟晨曦一起养猫，再贵的猫粮她都舍得买。
小橘子窝在黎芷的沙发上玩弄自己的尾巴，黎芷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耳朵。
“喵呜~”
小橘子停下动作仰头看她，琉璃一样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就像当初晨曦一样。
眼里只有她。
窗户半开，晚风吹进来，扬起旁边窗帘一角。
本来只盯着她看的小橘子瞬间被吸引住目光，从沙发上跳下去，追着窗帘撕咬打滚。
黎芷本来伸出去摸猫耳朵的手悬在半空中，缓慢收回来。
今天小橘子只是个导火索，黎芷不高兴的点并不是晨曦喊小橘子“宝贝”，而是在于任何事情都能分去晨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军训可以，颜酡可以，学妹可以，拍戏可以，就连只猫……都可以。
晨曦太容易被别的事情吸引去，就像小橘子一样。
好像除了自己，晨曦还有无数事情要去做，并非非她不可。
她就像这会儿从窗外吹进来的晚风，不会在她身上一直停留，总要流动着吹去别的地方。
黎芷知道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
她其实可以再慢一点，徐徐图之。
从两人签订关系到现在，黎芷其实能看出来晨曦对于亲密关系很抗拒。
无论是隐隐试探她是否要表白时的紧张不自然，还是前几天找借口不来找她，亦或是今天忽然不愿意收她的包了。
这些都能看出来，晨曦有意无意的想维持两人之前的契约关系，不想打破。
她像是顾忌着什么，隐隐排斥改变。
黎芷明明看出来了，之前也做的很好，但今天还是急了。
她贪婪的索求更多，不只是身体，她还想让晨曦的目光里只有她，最好能依赖的也只有她。
但晨曦明显不是标准的莬丝花笼中雀，她有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交际。
也正是这样的晨曦，才会发光。
黎芷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所以拒绝了晨曦的示好。
她有她的执拗，可晨曦也有晨曦的心防。
她没做错什么，是自己想要的太多。
黎芷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没有经验。
可能用力过猛，反而给晨曦脸色看了。
“咚咚咚。”
晨曦轻叩卧室门，声音跟往常一样听不出半分异样情绪，“吃饭啦。”
晨曦炒了虾仁，白灼菜心，炖了个紫菜汤，煮的杂粮粥。
轻油轻盐，是黎芷的口味。
但她给自己下了碗红油抄手。
红通通的辣油铺满整碗，颜色鲜艳，重油重盐。
辣香味极具刺激性，跟它一对比，旁边的虾仁跟菜心瞬间寡淡无味，完全被比了下去。
晨曦蹲下来摸小橘子的脑袋，“麻麻给你开了罐头，去吃吧，吃饱咱们回家。”
黎芷拿筷子的手微顿，侧眸看晨曦。
“大小姐不喜欢猫猫，我把它送回家养。”
晨曦唔了一声，环视自己忙活一晚上的猫爬架，笑起来，“看来要叫辆车了呢。”
“还有猫罐头跟猫粮猫砂，东西还挺多。”晨曦语气轻松，坐下来吃了个抄手，辣的眼睛眯起来。
黎芷吃不下去饭，勺子搅拌碗里的粥，轻声说，“我没有不喜欢小橘子。”
晨曦笑了下。
她筷子指着黎芷面前的青菜虾仁，再指指自己碗里的辣油，“大小姐不用勉强自己，咱俩本来口味就不同，没必要委屈自己。”
“你不是说过吗，不要迎合她人。”
晨曦眉眼弯弯的吃抄手，眼睛没看黎芷，只是垂下来看着不远处的小橘子，“大小姐不用替我养猫猫，我捡来的，我会对它负责。”
分手就分手，猫猫我带走。
晨曦穿着袜子的脚轻轻碰小橘子的尾巴，机械的咀嚼嘴里的抄手，眼尾辣的有点红。
她吸了吸鼻子，微笑招呼黎芷，“大小姐吃饭啊。”
黎芷把勺子放下，抬眼静静的看晨曦，对方始终不愿意跟她对视。
“小橘子说它不想走。”
黎芷说，“它喜欢这里。”
晨曦没反驳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吃自己的饭。
她吃的很快，抄手吃完连辣油汤都喝了一半，唇色跟眼尾一样红。
晨曦吸着鼻子将碗端去洗。
背对着客厅，晨曦低头站在洗手池前，用手背蹭了下脸。
碗洗干净，晨曦光着脚去收拾地上的猫粮猫罐头，将它们重新装回纸箱里。
旁边的猫爬架装了一半，晨曦伸手把它又拆掉。
小橘子茫然的蹲在她脚边轻轻喵。
“崽崽乖哦，回头麻麻重新给你装。”
晨曦眉眼弯弯将猫猫提溜起来。
黎芷坐在餐桌旁看晨曦。
晨曦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
她跟黎芷认识两个月了，不算包包，黎芷按着合约给她打了四十万。
包包的话……
晨曦算了算，差不多也有四十万。
四十万啊。
晨曦眼睫落下，指尖攥了攥，心尖突然酸疼了一下。
原来不知不觉大小姐为她买了好多包包。
晨曦抿紧唇，正要把钱一起给黎芷转回去，正巧手机响了。
“晨曦。”
是学生会会长，手机那端传来噼里啪啦打键盘的声音。
“咱们运动会的名单都在你那里吧？你统计好了吗？”
学校响应国家号召强健学生体魄，就搞了个秋季运动会。范围是全校性的，研究生跟本科生一起。
研究生这边晨曦负责统计名单，并按专业整理出表格，后面是选报的项目。
晨曦本来做好就应该发给他的，谁知道碰上大小姐生病全忘了。
“对不起。”晨曦轻声说，“我这就发给你。”
发什么？
这里的定位吗？
黎芷呼吸一紧，目光随着晨曦移动。
晨曦站起来朝门口方向走。
除了整理好的网上文件，晨曦包里还装着原版纸质的。
她做事情心细认真，想把原版的以拍照的方式再发给会长一份留作核实数据。
黎芷眸光晃动，心忽然慌了。
她感觉晨曦虽然没明说，但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表明想跟她解除合约划清关系。
像是把本来就认生的猫猫逼急了产生应激反应。
“晨曦。”
晨曦从落地窗的猫爬架那边走过来，正好路过餐桌从黎芷身边经过。
黎芷忽然伸手攥住晨曦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将人圈住腰拉着跌坐在自己腿上。
晨曦惊呼一声，手臂差点擦着餐桌，被黎芷用手护了下。
晨曦被吓到了，嘴角一直挂着的面具笑容褪去，压抑着声音问，“大小姐想干什么？”
“不想让你走。”
“不要走。”
黎芷把晨曦困在自己跟餐桌之间，“你跟小橘子都不走，就留在这儿。”
晨曦伸手推黎芷肩膀，并没有答应，“先让我起来。”
“起来你就走了。”黎芷看晨曦别开视线不跟她对视，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心里一紧，低声说，“对不起。”
“茜茜，对不起。”
刚才晨曦在卧室撑着沙发索吻却被她躲开时，脸色肯定很难堪。
细数起来，她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
c大门口的凉粉店是第一次。
躲开晨曦在床上牵她的手是第二次。
以及刚才的吻是第三次。
次次失落背后都是被拒绝的尊严。
晨曦有晨曦的自尊跟骄傲，她要的不过是你情我愿不纠缠的享受，而不是低三下四上赶着讨好别人。
黎芷轻轻松开晨曦，眼睛跟她对视，“下次不会了。”
晨曦并没有站起来，她手指抠着手机壳，低头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那这次换你亲我。”
黎芷微怔，眼里露出惊喜。
晨曦哼哼，“没有下次了，再一再二又再三，这是最后一次。”
晨曦看着黎芷，眼神认真。
“好。”黎芷仰头亲吻晨曦唇瓣，随后眉头深深的拧了一下。
满嘴的辣味。
黎芷其实不喜欢重口味饭菜，平时一筷子都不碰。
晨曦本来想让她亲一下就两清了，结果她却撬开她的唇瓣深吻。
晨曦眼尾比刚才还红，鼻子发酸，伸手环住黎芷的脖子。
眼泪的咸味流进嘴里，黎芷看晨曦。
后者抬手用手背蹭眼睛，吸着鼻子，嘟囔着说，“不是我哭了，是抄手太辣了。”
“眼泪它不听话。”
晨曦将脸埋进黎芷肩膀里，声音含糊不清，“下次不吃这么辣的抄手了。”
“那现在想吃什么？”黎芷看向晨曦身后的餐桌。
虾仁跟青菜都没动过，味道也比较清淡，正好解辣。
晨曦轻轻咬黎芷耳垂，手指已经灵活的解开她bra的排扣。
低哑轻柔的嗓音从喉咙里溢出来，“吃你~”
作者有话要说： 金主日记
荔枝：小知识，奶解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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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卫生间里不断有水声掺杂着晨曦的声音传出来, 小橘子站在外面焦急的用前脚扒拉摩挲玻璃门，“喵。”
重重的摩挲玻璃门后面水汽弥漫房门紧闭，小橘子在门口绕来绕去怎么都进不去, 只能蹲在吸水脚垫上急的喵喵叫。
好像泡在浴缸里的是它一样。
晨曦隐隐听见声音，撩起湿漉漉的睫羽看黎芷。
她眼尾绯红上挑, 眼底朦胧似水，看人的眼神迷离。
明明没喝酒，却透着股醉人的姿态。
蔷薇花一般粉红水润的唇瓣被贝齿轻轻叩住, 说不出的妩媚诱惑。
修长白皙的脖子后仰枕着浴缸边缘，长发被水浸湿披散在身后, 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黎芷家里的这个大浴缸比酒店里的那个还要大，躺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两人剪刀一样半躺在浴缸里, 晨曦眼里挑起笑意, 握紧黎芷小腿的手指轻轻挠她腿弯。
“大小姐, 小橘子在叫~”
尾音带着颤，嗓音如水上薄冰般支离破碎。
猫怕水，连带着觉得人也怕水。
估计所有养猫的都知道，主人不管是洗澡还是蹲马桶, 只要猫猫一眼看不见就开始叫，生怕主人溺死。
黎芷颧骨绯红, 湿漉漉的头发被手指梳理到脑后，大背头的造型让她看起来禁欲又性感。
她性格跟晨曦不同，除非忍不住或是措不及防才会从嗓子里溢出些许声音，其余时候多数比较克制。
晨曦则跟小橘子差不多，舒服就要哼哼，典型的享乐主义。
甜腻的嗓音打着转，细嫩羽毛一样搔在人的心尖上, 时常听的黎芷耳廓滚烫头皮酥麻。
晨曦在水里像条鱼似的扑腾。
浴缸里的水被激的冲击浴壁，甚至从里面溢出来洒在地上。
听见水声，小橘子叫的更凶了。
两个还没成家的人，现在却体会到了养崽的不方便之处。
晨曦穿上浴袍开门，蹲在卫生间门口地上伸手安抚担心她的儿砸。
“麻麻没事哦，麻麻在跟你荔枝姨姨做快乐的事情。”
连低哑的嗓音中都带有事后的满足。
小橘子被晨曦恰到好处的力道轻挠下巴，昂起脑袋眯着琉璃眸子舒服的打起小呼噜。
晨曦拨动它的耳朵小声说，“嘻~麻麻刚才比你还快乐呦。”
所以叫的也比较大声。
黎芷站在洗手池前重新刷牙，听到这儿眼皮抽动，没忍住扭头看晨曦。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晨曦眉眼弯弯的扭头朝她嘟嘴“啵”了一个。
浪的没边。
黎芷眼睫煽动别开视线，耳廓慢慢红了。
晨曦安抚完猫猫，从地上站起来贴着黎芷的后背伸手环住她的腰。
大小姐腰线流畅，隐隐还有马甲线，真是爱不释手。
“还要？”黎芷侧眸问她。
“不要了，”晨曦摇头，脸贴着黎芷的肩膀，声音轻轻，依赖十足，“就抱抱。”
晚饭前的所有不愉快像是都留在狼藉的浴缸里，印象深刻的唯有刚才心脏重重的跳动。
晨曦嘴上说着不要了，手指却仿佛有自己意识。
食指缠着黎芷的浴袍带子，轻轻一扯就开了。
“……”
黎芷垂眸看着敞开的浴袍，晨曦诧异的对着镜子看自己手指。
“你听我解释。”
晨曦眨巴眼睛，跟镜子里的黎芷对视，“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说，“我就是试试你的蝴蝶结好不好扯开。”
结果大小姐的蝴蝶结就跟她那柜门一样不结实，轻轻一拽就开了，甚至都没用力气。
黎芷眼睫落下，漱完口洗完脸将带子又重新系上。然后伸手拉着晨曦一言不发的往卧室里走。
“哎呀，我真不是想要~”
晨曦眼睛弯起来，半推半就的跟黎芷进去，怕小橘子过来打扰还反手把门关上。
真是好一个“不想要”。
晨曦一撩头发，欺身压在黎芷身上，手指描绘黎芷的腰线。
“其实我也不是很馋，但是大小姐非要给的话，也不好不要呀。”
晨曦跟黎芷交换了一个薄荷味的吻。
两人进卧室的时候最多晚上九点钟，等从卧室再出来都已经快十一点。
外面客厅里小橘子都睡了。
晨曦收拾碗筷跟卫生间，黎芷则是安静的将打包好的箱子拆开，把猫粮猫罐头一个个重新拿出来。
旁边的猫爬架被晨曦装了一半拆了一半，现在孤零零的立在落地窗旁。
黎芷捡起说明书看了两眼，慢条斯理的垂眸挽起睡衣袖子重新安装。
可能是专业的原因，晨曦理论性知识特别充足，不管是学术上的还是床上的，但动手能力有点一般。
黎芷当然不是说晨曦床上的动手能力差，说的是她的猫爬架安装的实在不行。
小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迷迷糊糊的蹭着黎芷的脚踝，嗲嗲的叫了声夹子音。
黎芷低头看它。
她跟晨曦刚滚完，身上的气味几乎交融相同，小橘子可能是把她认成晨曦了，撒娇一样用尾巴扫她脚踝。
十分亲昵。
黎芷手指动了动，蹲下来看小橘子。
她抬眼往卫生间的方向望了下，晨曦还在里面拖她浪出来的水，自娱自乐的哼着小曲。
黎芷呼吸发紧，小声又小声的说，“小橘子。”
她指尖动了动，轻轻碰小橘子额头，嘴角勾出清浅梨涡，“叫妈妈。”
黎芷不想当“荔枝姨姨”。
崽都养在她家了，为什么不叫她“妈妈”？
小橘子可能是闻到黎芷手上的罐头味道，嗲嗲的“咪”了一声，还伸出舌头要舔。
黎芷被它突如其来的亲昵弄的紧张无措，整个人僵硬的蹲在地上，任由小橘子前脚踩着她的膝盖昂头要舔她举起来的手。
“茜茜。”
黎芷朝卫生间的方向喊。
她不敢把猫猫生硬的推开。
晨曦疑惑的探头出来，看清楚黎芷的紧张不自然后，没忍住笑出声。
她走过来，蹲在黎芷面前，不仅不帮她把小橘子抱走，反而托腮看她。
晨曦眼里全是笑意，“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她凑过去亲黎芷嘴角，“比小橘子还可爱。”
黎芷瞥她，只不过眼神并不犀利，看起来有种外强中干的感觉。
晨曦上回在剧组见过黎芷工作时的样子，冷的像个冰块，公事公办认真严肃，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跟现在这个被猫猫制裁的大小姐截然不同，简直就像两个人。
小橘子看见晨曦来了，可算是放过黎芷，扭头投入晨曦的怀抱。
黎芷松了口气。
晨曦看大小姐在装猫爬架，索性盘腿坐在地上边撸猫边看她。
“大小姐，你大学的时候参加过运动会吗？”
晨曦早就把电子版的名单发给会长了，纸质版的刚才也拍照发过去。
会长的意思是作为学生会的学长学姐最好起带头表率作用。
一通废话讲下来，核心思想就是想让晨曦参加今年的运动会。
晨曦看黎芷动手能力强，忽然好奇起她大学时候的生活。
这事要是换成以前晨曦根本不会问。
两个人作为觉友，见面睡觉就行，不该打听的私生活最好不要打听。
晨曦对大小姐关上房门以外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就连她公司是什么投资了哪些剧半分都不好奇。
两个人之间像是有条清清楚楚的线，将彼此的私生活划分开。
晨曦既不会跟大小姐主动说她的烦心事跟日常，也不会打听大小姐的。
这也是黎芷觉得她过于划清界限的原因。
但是现在，这条线像是模糊了一下，不是那么清晰。
黎芷微怔，晨曦也垂下眼睫，手指梳理腿上小橘子的毛毛，轻轻咬唇。
她深呼吸，再次抬眼好奇的问黎芷，“大小姐大学生活研究生生活有趣吗？”
黎芷是在国外读的研究生，大学则是在国内。
那时候爷爷病重，黎芷不想离他太远免得到时候见不到留下遗憾，就选择了距离最近的c大。
要不然两人也不会在c大重逢。
如今重新回顾自己的本科跟研究生生活，黎芷的评价只有一个字。
“忙。”
很累很忙。
她要学的从来不止课业知识，还有怎么经营管理公司。
为了社交就连外语黎芷都学了六门，这还不包括各种比外语还磨人的本国各地方言。
语言是最直接的沟通工具，一些生意人他年纪大了，普通话说的比方言还绕口，如果不能直接沟通，合作的时候很容易出现纰漏。
那时候黎芷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五个小时，别说想晨曦这样的运动会了，她就连选修课都没时间上。
“你要参加运动会吗？”黎芷看晨曦。
这两年公司稳定下来，黎芷倒是有时间健身了。
身体才是更好支撑工作的本钱。
晨曦轻唔了一声，明显有些犹豫。
她捏捏小橘子的后颈，“按理说可以不参加的。”
晨曦都研二了，她就是不参加也行。
“其实我以前长跑跑过第一呢。”
晨曦语气中透着股小骄傲，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黎芷，宛如星辰。
这种眼神只有在晨曦看见包的时候才会有。
“哼哼，他们都觉得我肯定不行，结果还不是被我跑了第一！”
只不过跑完就跟条死狗一样，几乎是被颜酡半背半拖回去。
这种丢人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大小姐啦~
大小姐只要记住她的荣誉就可以。
晨曦其实还是有点想跑，又怕没跑赢丢人，心里纠结极了。
黎芷忽然半蹲下来，伸手将晨曦垂落在脸颊边的头发轻轻挽回耳后。
晨曦心跳恍惚间漏跳了一拍，缓慢抬眸看她。
黎芷笑意晃人，梨涡明显，“我到时候去看你比赛。”
作者有话要说： 天晴了雨停了，茜茜忽然觉得她又行了！
这叫什么？这叫爱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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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晴了雨停了, 晨曦觉得她又行了。
大小姐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不参加多扫她兴。
晨曦腰背挺直，整个人都支棱起来, 矜持的说，“那我就跑跑叭。”
她掏出手机给会长发消息。
[给我报个长跑！]
雄赳赳气昂昂, 仿佛随时能跑个马拉松。
会长消息回的很快，显然也是只夜猫子。
[什么？你要报名长短跑？]
“？”晨曦茫然。
[不愧是咱们c大的门面，一出手就是两个项目, 我这就给你记上！]
晨曦眼皮跳动，把自己的话截图圈重点重新发给他。
[长、跑, 谢谢。]
就是项目缺人研二学生积极性不高，那也不能可着自己这只羊薅毛。
怕会长真拉她当壮丁, 晨曦第二天回学校就直奔学生会。
“就知道你要来, 你看, 还没给你报呢。”
会长单手推推眼镜，笑得温和，生怕晨曦找他麻烦。
“学姐，要不你多报两个项目呗。”
有人趴在桌子上跟着劝晨曦, “我们到时候都在场边给你喊加油，一定特别有排面！”
全校粉丝最多的莫过于晨曦了。
晨曦将头发挽到耳后, 眉眼弯弯，“谢谢。”
对方瞬间激动，“学姐你答应了！”
晨曦微笑，收回手，“不，我选择拒绝。”
“……学姐你好绝情啊。”
“那也比绝命好吧。”
晨曦叹息，对着手机屏幕欣赏画了一个小时的妆, “我有美貌就行了，要什么实力。”
“……”
会长默默的看着她，“你摸着良心再说一遍？”
晨曦一个年年拿国家奖学金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这么光明正大凡尔赛的？
晨曦收起手机，“真的就报长跑，不然你们以后可能就看不到这么温柔好看的我了。”
她会死的。
就是长跑都不知道怎么跑下来呢。
早上晨曦冷静下来就后悔了。
她给大小姐展示什么不行，非要展示体力。
她的体力还需要用长跑展示吗？
可说都说了，晨曦又不好后悔。
她凑到电脑前看了眼，会长往旁边绅士的让了一下。
两人也算是老搭档了，合作了两年。
“这届新生中报名的有班长，生活委员也就是团支书，往下还有黎清张杨……”
会长滚动鼠标，“咱们研二跟研一比起来人就少太多了。”
其实这届运动会校方还挺重视，前三名除了加学分外，还特意找本校美院学生设计了奖牌。
第一名那个会长见过，金灿灿的还挺好看。
他鼓动晨曦，“实在不行，你让颜酡也参加一个。”
拉来一个算一个。
“有打游戏的比赛吗？”
晨曦眨巴眼睛好奇的问。
“额，没有。”
晨曦笑，“那她就不会参加。”
让颜酡这个懒人参加运动会，会长也真是敢想。
“我就报个长跑，别的不要。”
晨曦给自己填了个报名表。
会长看实在劝不动她，决定另辟蹊径。
他故意当着晨曦的面小声跟别人说，“回头劝人报名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加上一条，就说晨曦参加了。”
光冲着这句话，新生的积极性都会被调动起来。
“……”
好、好一个欺诈性营销。
晨曦差点抬手给他鼓掌。
会长不愧是会长，将来毕业他要是不去干销售都屈才。
既然决定要参加长跑，肯定不只是说说，晚上少不得要锻炼。
晨曦回寝室换衣服。
颜酡见她回来，扫了一眼，“你天天来回折腾多麻烦，不如直接把东西搬去那谁家里，跟她住一起算了。”
晨曦哼哼，难得没反驳，“你这是羡慕。”
赤果果的嫉妒她有夜生活。
颜酡呵了一声。
晨曦才不跟她这个住在柠檬树上的人计较。
她里面的毛衣是白色的，脱掉外套身上橘色猫毛特别明显。
笑笑无意间扫了一眼，疑惑的问她，“茜茜，你去猫咖了吗？”
“没有啊。”晨曦顺着笑笑的视线低头看了眼，笑起来，“是小橘子的。”
秋天猫猫掉毛，幸亏小橘子是短毛橘猫，这要是只长猫毛，一吹就成蒲公英了。
晨曦往群里分享小橘子的照片跟视频，大家一起吸猫。
“我在片场捡到的，寄养在大小姐家里，超级可爱的崽崽。”
笑笑也好喜欢猫，放大每张照片仔细看，眼馋的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摸摸啊？”
“随时可以去摸哦。”
晨曦话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合适。
怎么有一种邀请客人去自己家里的感觉，几乎是脱口而出，也太自然了点。
那是大小姐的家，属于对方的私人领域。
她就算让笑笑看猫，也应该是把小橘子带出来，而不是带笑笑过去。
晨曦眼睫煽动，心虚的低头挑衣服。
颜酡侧眸看了她一眼，没点出来。
笑笑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她只看到有张照片中黎芷的手出镜了。
修长白皙，骨感纤细，不弹钢琴都可惜。
那手不是在摸猫猫，而是朝晨曦的方向递马克杯，应该是给晨曦递杯子。
笑笑瞬间磕到了，捧着心感慨，“茜茜，你们一家三口好幸福啊。”
晨曦只是笑，耳根莫名有点热。
笑笑不说她还真没意识到，自己加猫猫加黎芷，怎么看怎么像三口之家。
这两天大小姐正好姨妈提前来了也不能陪她跑步，晨曦索性就留在学校里夜跑。
颜酡是不可能给她陪练的，唯一跟她陪练掐表的人是真爱粉笑笑。
晨曦不去黎芷家里自然见不到小橘子，想崽崽的时候就会敲黎芷。
三次以后，晨曦再拨视频过去，黎芷直接将摄像头对准小橘子，特别自觉。
活脱脱一养猫工具人。
晨曦眼里溢出笑意。
今天笑笑晚上有课没来，只有晨曦自己。
她跑完坐在旁边草坪上，吹着晚风带着耳机。
“今天不看小橘子。”
晨曦轻声说，“今天想看你。”
刚跑完微喘的声音透过电波措不及防的传过来，黎芷怔了一下，指尖收缩。
晨曦在这边明显能看到画面晃动了一瞬，几秒后大小姐出现在镜头里。
她应该刚洗完澡，坐在客厅对着电脑处理工作。
“吃饭了吗？”黎芷放下手里的鼠标。
晨曦直白的目光盯着黎芷看，“没有呢，晚上跑步不敢吃。”
她其实找黎芷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单纯的想看她一眼。
为什么想看一眼，晨曦也说不清楚。
话说完好像就没有别的话题了。
晨曦迟迟疑疑的不想结束通话。
那边小橘子明显听到她的声音了，跳到桌子上冲着手机喵喵叫，在找她。
黎芷看了眼小橘子，陈述性的语气跟晨曦说，“它想你了。”
晨曦手指拨弄脚边的草，笑着问，“小橘子都想我了，那你呢？”
周围有跑步的人，晨曦声音很轻，风一样撩动黎芷的心弦。
“你有没有想我啊？”
黎芷眼睫落下，镜头那边的晨曦光线昏暗，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轮廓，反而自己暴露在明亮的大灯下，什么细微表情都能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黎芷看着晨曦，那个想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来。
她声音发紧，忽然问，“茜茜，想不想要包包？”
本来等着大小姐说想的时候录屏的晨曦，“……”
对上晨曦的视线，黎芷眼神有点不自然，伸手让小橘子从她电脑上下去，轻声问，“要吗？”
晨曦深呼吸，“要。”
镜头那边的黎芷像是松了口气，嘴角挑起清浅的笑意，“给你买。”
晨曦算是看出来了，大小姐表达感情的方式就是——
买包。
“小橘子，”晨曦喊猫猫，“麻麻明天比赛结束就去看你哈。”
小橘子嗲嗲的“咪”了一声，听的晨曦心都软了。
连只猫都比大小姐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晨曦叹息，往后仰躺在草坪上看夜空中的星辰，忽然有点心疼起黎芷来。
她好像除了生病那天跟她示软撒娇外，其余时候都比较清冷克制。
心里想的再多，都不能说出来。
“黎芷。”
晨曦声音带着笑意，眉眼弯弯看着镜头那边忽然愣住的人，手指隔着屏幕描绘她脸庞线条，“明天记得来看我比赛啊。”
“我有礼物想送你。”
晨曦这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喊她名字。
不是戏谑轻浮的大小姐，也不是揶揄打趣的荔枝，而是很认真的喊她：
“黎芷。”
黎芷呼吸一窒，静静的看着晨曦，哑声应她。
“好。”
挂掉视频，黎芷缓缓往后靠在沙发垫上，眼睫煽动，脸慢慢红了，热意明显。
她也不明白就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跟了自己二十多年，为什么从晨曦口中喊出来就那么好听。
像是在雪白的糖霜里滚了一圈，入口即化，甜到心底。
小橘子四脚踩在黎芷腿上，仰头看她，“喵~”
黎芷伸手摸它脑袋，“想茜茜了？”
她眼睫落下，不知道是安慰猫猫还是安慰自己，“明天就能见到了。”
小橘子听不懂，它冲黎芷喵喵叫。
小猫饿的快。
黎芷起来去给它开罐头。
晨曦说明天送自己一份礼物。
黎芷蹲下来看小橘子大口吃罐头，眉头轻皱，略微沉吟。
应该不是想再养一只猫吧？
实在是晨曦的骚操作让黎芷不敢去期待什么正经礼物。
与其让她送自己一套情·趣·内·衣，黎芷宁愿收到猫猫。
其实再养一只也不是养不起。
就是现在就要二胎是不是太快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 运动会上
黎清（激动）：姐！你来看我比赛了！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黎芷：……
我开了个预收，求收藏呀~
文案
文名：有人说你喜欢我
一句话简介:我劝你最好是真的！
一中所有人都知道 ，萧筱喜欢曲染，喜欢的明媚张扬无人不知，除了曲染本人
萧筱逢人就说她跟曲染两人的风流韵事，比如把她堵在卫生间法式深吻，拉丝那种
她说的太真，成功劝退曲染的一众追求者
以至于曲染一度以为这人是想败坏自己的名声，掐断自己的桃花
曲染:什么仇什么怨？
多年后两人重逢
曲染堵着萧筱问她过去往事，“有人说你喜欢我？”
我劝你最好是真的。
萧筱握紧曲染的手腕将人拉到怀里法式深吻，拉丝那种，“不好意思，不是有人，是我本人。”
喜欢到还没把你追到手，就先幻想起我们恋爱的场景
——
萧筱绯闻缠身，合同解约，经纪人带着团队被挖角出走，一夜之间从二线小花变成十八线，可怜的不能再可怜
偏偏在这最难堪的时候重逢心中白月光眼里朱砂痣
曲染将经纪人签约合同递到她面前，“我能帮你，你听话吗？”
我要把掉入泥泞的玫瑰仔细清洗，重新替她夺回她该有的荣誉
我要把跌落神坛的神明擦洗干净，重新侍奉回神位，享受她该有的供奉
经纪人和她的大明星
沉稳温柔经纪人，又浪又野的大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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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运动会项目比较多, 分全天进行，晨曦报的长跑是早上九点以后开始。
在这之前，晨曦还要跟颜酡一起负责维持场上秩序, 主要是后勤工作。
比如给选手送水送纸递葡萄糖。
晨曦自己喝了一支，想了想怕跑到半截低血糖被人抬下去, 又喝了一支。
颜酡斜眼看她，“你是来参赛的还是来混吃混喝的？”
“味道还挺好。”晨曦看颜酡，微微皱眉, “你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颜酡知道晨曦的心病，“估计是熬夜熬的。”
“你也喝一支。”晨曦拿了支递给颜酡。
“我又没参加项目, 我不喝。”
颜酡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伸手接过葡萄糖。
晨曦什么都好, 就怕人生病。
这是她的心病了, 她妈妈当年走的时候晨曦在学校里没赶上。
从接电话到人没了, 前后不过五六分钟。
那时候晨曦光着脚从五楼跑下来，才到寝室外，就听她爸爸在电话里压抑着声音说。
“茜茜，妈妈走了。”
颜酡追上来的时候晨曦已经晕倒在地上。
可能是当年至亲去世晨曦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心里留下遗憾的同时也存了块心病。
那就是只要周围人生病了, 她就要守着对方，直到好了为止。
颜酡看晨曦盯着自己的脸, 故意转移话题。
“其实我一直想问，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报名的？”
晨曦咬着吸管，眼睛往操场门口的方向看，四处寻找黎芷的身影。
大小姐一个小时前回消息说自己出发了，但现在人还没见到。
听颜酡这么问，晨曦眨巴眼睛头也没回，“学分啊。”
校级运动会取得名次会有学分加成, 这也是本科生这么拼命的原因。
有时候学分是跟奖学金挂钩的。学期末评奖学金的时候，学分高会有优势。
这话也就是用来哄哄笑笑。
颜酡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你是差那点学分的人？”
差到用命去长跑？
晨曦脸不红心不跳，“是。”
刚说完，晨曦就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睛瞬间一亮，朝对方挥胳膊。
颜酡顺着晨曦的目光看过去。
哦，“学分”来了啊。
她这是第二次见晨曦的“金主”、黎氏的大小姐。
上回还是在校友会上，她看晨曦状态不对，临时敲开黎芷的休息室。
哪怕操场门口人来人往很多人，颜酡依旧是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明明之前只有一面之缘。
实在是，那长相跟气场和周边的学生格格不入。
她站在那里，光站着，就将其他人比下去了。
黎芷今天难得穿的休闲，咖啡色风衣配黑色紧身九分裤，脚上是双运动鞋。
这身装扮将她高挑纤细的身形完美展现出来，入眼的就是细腰长腿。
怕校方认出来她，黎芷特意戴了个黑色棒球帽。帽檐下压遮住眉眼，只露出白皙精致的下巴跟好看的唇形。
她一路走来，不少人都在侧头看她，好奇这是哪个院的。
如果不是她气势太冷，就有胆大的上去搭讪了。
黎芷站在跟晨曦约定好的地方，修长白皙的手捏住帽檐一角往上掀开，远远就瞧见有个人在冲自己挥手。
黎芷抿唇，看着朝自己飞奔过来的人，眼里露出清浅笑意。
这一笑就像是水面浮冰破开，春光映进水里泛起粼粼波光，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黎芷太显眼了。
“卧槽卧槽，快看那有个美女，之前没见过的！”张扬疯狂伸手晃黎清胳膊。
黎清正在热身，听见美女瞬间挺起腰四处张望，“哪儿哪儿，比茜茜学姐好看吗？”
“分不出高低，感觉不是一个类型的，反正都好看。”
黎清顺着张扬的视线看过去，越看越觉得对方眼熟，“我应该认识。”
“去你的吧，长得好看的你都说认识。”张扬推了他一把。
“不是，是真认识。”黎清呐呐说，“那好像是我姐。”
张扬倒抽了口凉气，本来打量美女的目光瞬间恭敬起来，语气也不轻浮了，“咱姐姐长得可真好看。”
“谁跟你咱。”
黎清用腕袖擦汗，还低头扯着领子嗅了嗅衣服，确保自己是干净的，才兴奋的朝操场门口跑过去。
在黎清眼里自己跟黎芷是姐弟情深。
在张扬眼里，黎清宛如一只看见主人的狗子，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扑上去，委屈唧唧的哼哼。
“姐！”
黎清感动的不行，“你怎么来学校看我了。”
他扭捏起来，“你来就来了，也不提前发消息说一声，太惊喜了。”
“……”
黎芷沉默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弟弟，说实话来之前完全忘了他也在。
场面一时间有点尴尬，尤其是叼着葡萄糖吸管的晨曦也已经走过来。
黎芷在想应该怎么跟黎清介绍两人的关系。
尤其是之前黎清还说过他喜欢晨曦想追她。
眨眼间自己的“暗恋”女神变成姐姐的地下情人。
是有点刺激。
黎芷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黎清就已经特别兴奋的跟晨曦先介绍，“学姐，这是我姐，黎芷。”
他骄傲的不行，“我姐来看我比赛给我加油的。”
这可怜孩子，太单纯了。
以至于晨曦不好意思戳破大小姐是为自己来的。
晨曦眉眼弯弯的朝黎芷伸手，俏皮的眨了下眼睛。
“黎清姐姐你好，我是黎清学姐晨曦，很高兴见到你。”
黎芷垂眸看晨曦递到自己面前的右手，知道她不想让黎清失望，配合的回握过去，“你好。”
晨曦握住黎芷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黎芷抬眼看她，晨曦已经表情正经的松开手。
当着黎清的面，晨曦俨然是个刚柔并济的学姐，说话也是学姐的关爱口吻。
“黎清，你比赛开始了吗？有没有把握拿名次。”
黎清点头，“应该没问题。”
“怎么只是应该啊，当着姐姐的面不是‘必须’吗？”晨曦微笑反问。
她算是知道之前给黎芷通风报信的小卧底是谁了。
晨曦语气更加温柔，“还不去热身准备？”
刚结束军训没多久，黎清听见“准备”两个字就条件反射的挺直腰背原地立正。
“是！”
他回答完迟疑的看向黎芷，“姐，那我去准备了。”
黎芷点头，“好好比赛。”
晨曦朝被忽悠走的黎清挥手拜拜，“放心吧，你姐姐交给我照顾了。”
黎清顿时觉得晨曦身上散发着光辉。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学姐啊！
“谢谢学姐！”
晨曦眼尾撩起，侧眸看了眼大小姐，话却是朝黎清说的，“不客气哦。”
“……”
黎芷看她。
今天晨曦穿的是身粉白色运动服，平时喜欢披散背后的长发扎了个高马尾，看起来格外精神。
这么朝气蓬勃的晨曦，黎芷是第一次见，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尤其是她冲自己笑的时候，清纯干净，好看的仿佛会发光。
这么纯的晨曦冲黎芷眨巴眼睛，“大小姐想不想尝一口葡萄糖的味道啊？”
黎芷呼吸微滞，视线下意识的落在晨曦粉润的唇瓣上。
在这？
两人周围全是来来往往的人。
黎芷指尖蜷缩，还没等她回答，晨曦就将口袋里装着的另一支葡萄糖递给黎芷。
晨曦得逞的撩起狭长漂亮的眼尾，眼底全是揶揄的笑意。
她故意问黎芷，“大小姐刚才在想什么呢？”
轻轻的声音里藏着勾子，“是想尝哪里啊？”
黎芷眼睫煽动，狼狈的别开视线不看她，只是被头发盖住的两只耳朵热意烫人。
她被晨曦带坏了。
晨曦是纯，但也欲。
晨曦笑，伸手轻轻扯黎芷袖子。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我带你去跟笑笑坐一起。”
那边长跑的选手已经开始热身，晨曦只来得及把人交给笑笑。
“等我哦。”晨曦看着黎芷，眸色认真，“一定要等我。”
她往集合的方向跑。
黎芷微微怔在原地，慢慢反应过来晨曦话里没说完的意思，眸光闪烁，眼底逐渐明亮。
这个礼物，她差不多猜到是什么了。
笑笑余光瞥着坐在旁边的黎芷，说不出的紧张。
“你、你好。”
笑笑天然卷的长发扎成鱼骨辫，脑袋上戴着应援牌，上面一左一右写着“加油”。
就是手里也拿着小巴掌。
两人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属于半个拉拉队。
黎芷轻嗯一声，目光追随晨曦的身影，半点容不下其他人。
笑笑偷偷吐气。
好、好高冷啊。
操场上哨声吹响，开始跑了。
笑笑的注意力瞬间移到跑道上，用力鼓动小巴掌给从她面前经过的晨曦加油。
“茜茜冲啊！”
“学姐加油！”
“啊——学姐加油！”
身后声嘶力竭的喊声响彻操场，热血瞬间被点燃。
黎芷坐在第一排，看着那个粉色身影像闪电一样从自己面前经过，手指紧紧攥住。
这种紧张的氛围感，她学生时代从来没体会过。
茜茜。
晨曦耐性好，前几圈的时候看不出来，甚至她连第四都追不上。
可越往后她跑的越快，脚下像是踩着风一样，一圈速度快过一圈。
慢慢的她赶超第四。
超过第三。
追上第二！
直至跟第一并肩！！
最后一圈。
晨曦感觉肺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每一口呼吸对她来说都是负担。
晨曦咬紧牙，耳边的尖叫声一阵高过一阵，但她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只感受到风声从耳边刮过。
她要赢。
这是晨曦唯一的信念。
她想把第一的奖牌送给黎芷。
她想告诉她。
要不我们试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今天晚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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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靠我靠我靠, 反超了反超了！第一了！”
“啊啊啊啊啊——”
“学姐牛批！”
“茜茜！茜茜！嗷嗷嗷茜茜第一！”
笑笑直接跳起来，张开双手往操场的方向跑，手里的小巴掌“啪啪”的响。
操场上一时间响声震天, 全在朝场上双手撑着膝盖的晨曦吹哨欢呼。
最后半圈，晨曦反超原本的第一名冲在前面, 甚至甩开对方。
他们本来都想着学姐无论能不能取得名次都没事，毕竟学姐负责美貌跟智慧就好。
结果她扭头就跑了个第一！
长跑第一啊，多牛批！
晨曦跑的口干舌燥特别想吐, 她顾忌形象，硬是抖着腿站直了朝观众席微笑挥手。
表演第一课：
论女明星的表情管理。
晨曦表面在笑, 心里在哭。
就跑这一次，下次谁爱跑谁跑, 打死她她也不跑了呜呜。
对上微笑僵硬的晨曦, 观众席上大家激动的交流, “你看学姐笑的多开心啊。”
“是啊是啊，学姐肯定是喜欢跑步，之前不愿意跑绝对是谦虚。”
“明年春季运动会一定要记得给学姐安排上！”
“……”
幸亏晨曦本人没听见这话。
晨曦将汗湿后黏在脸上脖子上的头发重新扎起来，甩了甩高马尾朝大小姐的方向看过去。
她站在操场上, 上午九、十点钟的秋季阳光从上而下金灿灿落在她身上，照的她整个人明亮耀眼, 白的仿佛会发光。
她朝自己眉眼弯弯的看过来，唇红齿白眼底似乎有光亮闪烁。
黎芷的目光一直没离开晨曦，见她众目睽睽下直接回望过来，心脏莫名漏跳半拍，脸都红了。
仿佛被公开示爱。
晨曦表达自己的喜欢向来直白热烈。
长跑结束还有其他项目，颁奖要等到中午。
晨曦人缘太好被围在人群中间，好不容易才摆脱各种小尾巴挤到黎芷面前。
她眉眼飞扬的问, “我棒不棒？”
黎芷笑，捡过旁边笑笑留下来的小扇子轻轻给晨曦扇风，“很棒，特别棒。”
赛场上全力以赴的晨曦跟平时截然不同，奔跑时身上仿佛带着光，活力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晨曦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鼻子，轻声问，“这么棒，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你要什么？”黎芷想抬手蹭掉晨曦鼻尖上的汗珠，又怕两人的举止太亲密被拍下来对晨曦不好。
晨曦眨巴眼睛，提出邀请，“大小姐要不要去卫生间啊？我给你带路。”
感情好的小姐妹一般都会手牵手上厕所。
办公楼素来人就少，更何况今天所有老师跟学生都在操场上。
从进入楼道走廊起，就能感受到独属于办公楼的凉意。
晨曦轻敲卫生间隔间的门，根本没人回应。
黎芷靠着卫生间的门有些想笑，感觉自己猜到了她的意图。
“要不然去车里？”
晨曦折返回来，伸手环住黎芷的腰，偏头吻上她说话时张开的唇瓣。
跑完步的晨曦白里透粉，像颗顶级的水蜜桃，充满诱惑。
黎芷手搭在她纤细的腰上，没忍住回吻回去。
晨曦眼里溢出笑意，轻咬黎芷舌尖，声音低低，像是恶魔低语。
“宝贝你变了~”
堂堂黎氏大小姐，居然愿意跟她靠着卫生间的门热吻。
黎芷呼吸沉沉，眼睛看着晨曦，抬手轻轻捏着她耳垂。
黎芷也觉得自己变了，从一个工作机器变的拥有感情，从清冷禁欲变的纵容晨曦随时“开车”。
晨曦像是另一类人，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所以当初在老宅微醺时才会被她吸引。
黎芷本来以为晨曦可能会在卫生间里做点什么，结果她就只是亲亲抱抱，顺便摸了几把她的长腿细腰。
晨曦眼馋死了，心里痒的直哼哼。
大小姐今天难得穿这么休闲的衣服，感觉比平时多了几分轻松随意，更好看了。
“走吧，我好像听到广播声了。”晨曦牵着黎芷的手，十指交扣。
两人并肩走在温度舒适的办公楼走廊里，轻声细语的说着小橘子的事情。
提起儿砸做的糗事，亲妈晨曦低头看黎芷发来的视频笑的格外开心，眼睛几乎弯成月牙状。
黎芷虽然神情内敛面无表情，但明显能看出来姿态放松。
她微微侧眸，视线始终落在晨曦身上。
两人手扣在一起，直到从阴凉处踏进阳光下的那一刻才松开。
晨曦收起手机朝领奖台的方向跑去，中间回头看了眼黎芷。
她什么话都没说，黎芷却好像已经听完，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晨曦刚才说黎芷变了，她自己又何尝没变呢。
至少以前封闭抗拒的心现在愿意打开，将另一个人容纳进来。
从来不肯接受紧密关系这才至今没谈恋爱的人，现在为了黎芷愿意试一试。
晨曦从校领导手里接过金灿灿的奖牌。
上面的设计极其用心，正面是个数字“1”，背面是c大的标志。
她跟大小姐所有后续的缘分可以说都来自于c大。
这不仅仅是一枚第一名的奖牌。
更是她的心。
晨曦捏着奖牌呼吸发紧，难得紧张起来。
“姐！”
台下黎清朝黎芷跑过来，“我找了你半天，你坐哪儿去了？”
他额头跑的全是汗，将手里拿了半天的水递给黎芷，“知道你不爱喝饮料，就买了矿泉水。”
黎芷心里软了一下，“比的怎么样？”
“你猜？”黎清虽然让黎芷猜，但脸上骄傲得意的表情早就出卖了自己。
黎芷目光看向台上，领导正在讲话，“第一。”
黎清开心起来，“我肯定是第一名啊，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弟弟，尤其是姐你今天亲自来看我比赛，不拿第一我哪有脸来见你。”
黎芷眼睫煽动，心虚的握着手里的水，“黎清……”
“姐，你待会儿留下来看我颁奖好不好？”
黎清伸手扯黎芷袖子，可怜巴巴的说，“姐，你都好久没来学校看过我了。”
以前黎清妈妈陈姨忙着斗小三，连亲儿子都忽略了。
那时候被送到老宅的黎清天天跟在黎芷屁股后面，直到初中，家长会都是黎芷去给他开的。
后来黎清被陈姨接回去，黎芷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两姐弟已经很久没像以前那般了。
黎芷今天过来，黎清是真的高兴，高兴到恨不得跟全班人炫耀。
二十多岁的大男孩，也许出了校园能独当一面，但在黎芷面前，永远是当时六七岁最粘姐姐的那个弟弟。
黎芷拒绝的话说不出口，轻轻叹息，“你都多大了。”
“姐你答应了！”黎清攥拳耶了一声。
黎芷朝领奖台看过去，嘴角抿出清浅笑意，心想待会儿也该让黎清跟晨曦认识一下了。
台上的领导总算说完，晨曦这批获奖者被放下台。
黎芷怕离的太近被校领导认出来，站的有点远。
跟她相反的是笑笑恨不得离晨曦再近一点。
她拉着颜酡挤在最前排。
笑笑欢呼着看向台上的晨曦，“茜茜真是太棒了，我就知道她肯定是第一。”
颜酡勉强嗤笑了一声，视线看着晨曦，其实很骄傲，嘴上还得损她一句，“跑完半条命都没了，至于吗。”
“什么至于吗？”笑笑扭头看颜酡，觉得自己好像被落下了什么关键信息。
笑笑完全不知道晨曦拿这个奖牌背后的深意，她这一侧头，才看见颜酡脸色有多难看。
本来皮肤很白的人，这会儿脸色蜡黄。
笑笑心里一紧，“颜酡，你是不是不舒服？”
颜酡摇头，伸手拉着笑笑的手腕往操场外走，“小点声，别被晨曦听到，我自己叫车了。”
她从晨曦跑步前就觉得肚子疼，本来以为是咖啡喝多了没当回事，直到后来越来越难受。
颜酡本来想直接去医务室的，但笑笑拉着她要看晨曦领奖。
晨曦这个人毛病多，要是知道她不舒服，肯定不放心。
尤其是今天黎氏那谁也在，颜酡虽然不太喜欢她，但她能看出来晨曦喜欢这人。
“别喊晨曦。”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颜酡牙缝里挤出来的，在身后操场震耳的喇叭声下显得细若蚊咛根本听不清。
她刚说完就晕倒在操场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颜酡已经给自己叫了救护车，她既不想影响颁奖，也不想让晨曦知道。
笑笑没经过大事，亲眼看着颜酡晕在自己怀里，人都吓傻了。
她抖着手给晨曦打电话，声音带着浓浓哭腔，“茜茜你快来，颜酡晕倒了。”
晨曦本来都快走到黎芷面前了，接完电话脸瞬间刷白。
她就说早上颜酡的脸色看起来就不太好。
晨曦深呼吸，问清楚地点后，柔声安抚笑笑，“你别慌，我马上就到。”
晨曦一手捏紧手里的奖牌，一手握着手机，人像是踩在跷跷板中间。
她将手机收起来，轻声喊黎芷，“颜酡晕倒了我现在要去医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严重吗？在哪家医院？”黎芷皱眉，掏出手机作势联系自己在医院认识的医生。
“不知道，她给自己叫了救护车，现在身边就只有笑笑。”
晨曦手搭在黎芷手腕上，掌心一片冰凉，“我不放心。”
颜酡对于她来说不只是室友，更是亲人。
晨曦心里其实很慌，慌到呼吸都是颤的，心好像悬在嗓子眼，随时都会掉下去。
当年她妈妈就是被救护车拉走的。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傻愣愣的看着妈妈被人抬到车上。
黎芷手机装进口袋里，正要跟晨曦走，就听见黎清远远喊她，“姐？”
黎清疑惑的看着黎芷跟晨曦，朝两人挥手，“记得给我拍照片。”
身后张扬推了他一把，“赶紧的，放心少不了迷妹给你拍照片。”
晨曦怔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黎芷在c大并不是只有自己。
而颜酡可能更需要她。
晨曦把奖牌揣进运动服口袋里，深呼吸稳住声音。
“你看黎清颁奖，我先去医院，我们手机联系。”
黎芷垂眸看着被晨曦随意塞进口袋里的奖牌，而一个小时前她那句“你等我，我有礼物送你”仿佛成了句笑话。
更可笑的是自己怀着期待真的一直在等。
黎芷知道晨曦的选择是最理性最合理的，也知道现在不是给奖牌的时候，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失落。
说到底，颜酡于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比不上奖牌，比不上黎清，更比不上晨曦。
而现在自己站在黎清身边，亲眼看着晨曦收起奖牌朝操场外的颜酡跑去。
“晨曦！”黎芷收紧手指，皱眉喊她。
晨曦回过头，站在原地看黎芷。
两人像是忽然僵持住，周围所有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黎芷有赌的成分。
只有晨曦回来，她愿意跟她一起去看颜酡。
晨曦急的满头细汗，眼眶都红了，见黎芷站在原地没动，咬咬牙扭头继续往前跑。
她已经有过一次遗憾，不想再来一次。
黎芷走不开，晨曦虽然难受，但不怪她。
看她跑远，黎芷下颚线紧绷，目光直直的看着晨曦的方向。
心里忽然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一块。
明明头顶阳光温度正盛，她却觉得浑身发凉。
黎芷莫名有种感觉，今天就算晕倒的不是颜酡，但凡是一个晨曦认识的人，她都会做出同样选择。
之前没被解决的问题再次浮现在眼前。
好像所有人都可以从自己身上分走晨曦的注意力。
她好像对谁都很好。
又好像没有对谁最好。
本来以为晨曦喜欢自己，现在黎芷不敢确定了。
跟别人比，跟颜酡比，她在晨曦心里究竟拥有几分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金主日记
荔枝：哼，扣一个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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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急性阑尾炎, 已经推进去做手术了。”
晨曦单手抱怀靠在手术室外面给黎芷打电话，“你那边结束了吗？”
“结束了，陪黎清吃了顿饭庆祝。”
话筒里黎芷轻轻淡淡的语气传出来, 听动静应该是开车在路上。
晨曦手插在兜里，摸着那枚金牌, 眼睫落下轻声说，“对不起啊，今天没想到颜酡会晕过去。”
本来说好赢了之后要把奖牌挂在黎芷的脖子上, 然后跟她吃饭回家看儿砸。
现在一切都被打乱，她在医院里守着颜酡, 黎芷陪黎清。
两个本来这时候缠在一起的人，却各忙各的事情。
黎芷手指握紧方向盘, 在路边找了个临时停车位, 单手扶了下右耳上的蓝牙耳机, “你现在能出来吗？”
那边晨曦“嗯？”了一声，黎芷侧眸看向医院的正门，“我在楼下等你。”
黎芷结束通话握着手机靠在椅背上，抬手捏了捏鼻根。
等晨曦的时间里, 黎芷忽然想起来两人第一次在黎家老宅相遇。
她那两天嗓子格外不舒服，奶奶根本没注意到, 只有心细的晨曦发现了，还给她熬了盅冰糖雪梨。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
好像就是从这盅雪梨开始。
但仔细想想，又不全是。
真正失控的是在校友会上两人重逢，晨曦单独给她准备了杯润嗓的绿茶。
包养的想法，是在那一瞬间产生的。
当时她满脑子都是，要找个理由，经常能见到她。
现在回想一下, 如果当初不是有意思，自己应该不会提出想要包养晨曦。
而那时候，仅是有点意思。
黎芷朝车窗外看去，车外阳光透过路两旁的树叶缝隙洒下来，映出斑驳光影。
光亮在黎芷眼底跳动。
后来她在公司跟奶奶吵架，心里藏着股气去的酒店，吻晨曦的时候力气比较大，把她嘴唇磕破了。
晨曦对那张大明星一样的脸蛋宝贝极了。
她站在原地见晨曦跑过去照镜子看嘴角，其实那一刻心里难得有点慌。
她把自己的气撒在了另一个无辜的女孩身上，还是用这种侮辱人的方式。
补偿的话还没说出口，晨曦却没忍住先笑了。
黎芷永远记得那个画面。
晨曦站在酒店明亮璀璨的吊灯下，笑意比灯光还晃人。
她伸手朝自己递出筷子，“算啦，原谅你啦。”
黎芷也是那时候才发现，这个女孩不仅心细，脾气是真的很好。
再然后应该就是过生日了。
晨曦这个人，做的永远比她说的多。
就比如小橘子。
看起来是寄养在她家里，其实晨曦就是想送个活物陪伴她。
晨曦觉得她那个家太大太空，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会寂寞。
就算没捡到小橘子，以后还会有另一只猫。
只不过小橘子的出现让晨曦这份礼物赠送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黎芷眼睫落下，避开光亮靠回阴凉的椅背里，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晨曦应该是喜欢她的。
只是这份喜欢被晨曦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在回避，不愿意去正视。
所以她有意划清两人的界限，不去敞开心扉让自己走进去。
包括今天没有把奖牌送给自己。
表面看上去是急着去医院，实际上晨曦内心深处还没完全下定决心。
就像她在没人的办公楼走廊里会跟自己十指相扣，而在踏出阴凉的那一刻却松开了自己的手。
奖牌与其说是送给她，还不如说是晨曦给她自己划的一条线。
拿到奖牌就往前迈，拿不到就保持原样。
“嗡——”
手机震动一声，黎芷看了眼，晨曦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好~]
晨曦听说黎芷在楼下的时候，站在医院窗口下意识的往下看，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在外面。
她回眸看了眼手术室，红灯亮着还在手术中，笑笑站在紧闭的手术室门口半天都没动过，连坐都不愿意。
晨曦挂掉通话，走过去跟笑笑轻声说，“笑笑，大小姐来了，我去接她上来，你在这儿等我。”
笑笑茫然的看着她，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眼神都没聚焦。
晨曦又说了一遍，她才恍惚的点头。
医院里什么都不多，就人多，尤其是各个楼层等电梯的人。
晨曦站在后面等了半秒钟，觉得每个楼层数字跳动的太慢了，犹豫了一下，直接从楼梯下去。
八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晨曦跑下去的时候都已经气喘吁吁，不亚于又跑了半圈长跑。
她中午也没吃饭，全天就靠上午喝的那两瓶葡萄糖撑着，现在都下午一点多了。
下楼最后一层的时候走的有点慌，鞋子踩滑，脚崴了一下。
“唔。”
晨曦弯腰揉了揉脚踝，掏出手机给黎芷发消息。
[我下来啦，你在哪儿？]
[门口。]
晨曦出去看了圈，发现那个熟悉的车牌号，眉眼弯弯的走过去开门。
黎芷看她是笑的，心里难得轻松，伸手将车门解锁，顺势把手机放进扶手盒。
“颜酡怎么样？”
“还在手术，已经二十分钟，估计快结束了。”
晨曦凑过去亲黎芷嘴角，手环着她的脖子将头靠在她肩上，轻声呢喃，“宝贝我好累好饿啊。”
半句没提自己因为跑太快崴脚的事情。
黎芷垂眸看她，手指轻轻抚晨曦背后的马尾，“我带你去吃饭？”
“颜酡还没做完手术。”晨曦说饿就只是单纯的想跟黎芷撒撒娇。
她摇头，眼睛闭上，声音疲惫，“我想等她手术结束再吃。”
黎芷对于这个答案丝毫不觉得意外。
“晨曦，我想跟你说件事。”
晨曦慵懒的从鼻音里发出轻“嗯”声。
她太放松了，黎芷有点不舍得。话还没说出口，心就已经开始疼了。
“晨曦，我给颜酡请最好的护工照顾她，你不要留在这儿看着了好不好？”
黎芷说，“我带你去吃饭休息，……等颜酡出院你就搬来跟我住，小橘子也想你了。”
这是黎芷第二次提出同居。
晨曦睁开眼睛疑惑的看她。
黎芷跟她对视。
晨曦眼神闪烁，先别开视线低头看自己手指，“我住在寝室挺好的啊。”
是挺好的。
寝室对于晨曦来说就像个能逃避的地方，是后路。
黎芷赞同的轻轻点头，“我也觉得这个要求挺强人所难的。”
两人间沉默了一瞬。
黎芷喉咙发紧，攥着手指，尽量以轻松的口吻先出声，“晨曦，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看出来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说出来，黎芷心里都轻松不少，所以再说的时候比第一遍要流畅轻松很多。
“我喜欢你。”黎芷坦白承认。
没有浪漫烛光，没有玫瑰气球，本来什么都准备充足的时候黎芷没能说出这四个字，今天却在车里以寻常口吻说出来了。
晨曦怔了一下，手下意识放进口袋里摸到那枚奖牌，想掏出来。
“我不是要你表态，也不是给你心理负担。”黎芷伸手搭在晨曦的手腕上轻轻摇头。
“你对我好，对颜酡也好，对跟你表白的学妹也不差，你对所有人都是温柔体贴。”
黎芷轻声说，“晨曦，我没喜欢过其他人，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自私霸道。但我喜欢你，我就想要你全部的好，区分于她人不同于她人的好。”
晨曦直直的看着黎芷，喉咙发紧，指尖收缩。
她掌心一片冰凉，想故作轻松的扯起嘴角，可怎么都笑不出来。
“所以呢？”
黎芷单手抚在晨曦微凉的脸颊上，低声说，“茜茜，我们的合同关系，作废吧。”
晨曦猛地抬头看她，眸光晃动，难以置信的盯着黎芷。
她有好几次跟黎芷生气的时候想的都是不行就散，可始终没舍得说出来。
现在这话由黎芷说了。
晨曦张了张嘴想问为什么，又觉得黎芷说的其实很清楚了。
是她没交出整颗心，不配拥有爱。
晨曦放进口袋里的手松开奖牌缓慢抽了出来紧攥着压在腿上。
她眼睫颤动着落下，轻轻点了点头，“好，好。”
“我等回去就把之前的钱还给你，”晨曦深呼吸，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还有，还有包包。”
黎芷收回手，语气轻缓，“合同是我作废的，理应补偿你，钱是你的，包包也是你的，你有什么想要的依旧可以跟我说。”
晨曦抬头看黎芷，僵硬的笑了一下，“谢谢。”
“那我，”晨曦动作不自然的指了指医院，“那我就回去了。”
晨曦开门下车，微笑跟黎芷挥手再见。
下午一点钟左右，秋季阳光正烈，晨曦却感觉自己走在阴凉的黑暗通道里。
她依旧没等电梯，而是握住楼梯扶手缓慢的坐在台阶上。
刚才崴到的脚踝好像肿了起来，之前没留意，现在才能感觉到胀胀的疼。
晨曦低头看脚踝，一时间分不清是脚疼还是心疼。
眼泪顺着脸颊掉在脚尖前面的地砖上，一滴接一滴。
晨曦嘴巴扁起来，婆娑的眼睛看着地上的水痕。
她觉得自己的心跟别人好像不一样。
人家是肉做的，她是盐水做的
不然眼泪掉出来为什么心就空了。
晨曦掏出手机，打了半天的字，最后发出去的只有一句话。
[以后我还能去看小橘子吗？]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黎芷还没走。
她跟晨曦不同，黎芷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喜欢她。
她喜欢晨曦的好脾气，喜欢晨曦在她面前对doi向来直白热烈不掩饰，喜欢晨曦的细心体贴。
正是这份心细体贴让黎芷心动，也正是这份心细体贴让黎芷烦恼。
人就是这么双标，她就只想晨曦看见自己，眼里全是自己。
她想要的太多，晨曦给的又不够，两人间的关系不平衡。
不止是包养与被包养的不平衡，更是她爱的太多，晨曦不敢爱。
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不逼晨曦一把，黎芷不知道她俩还要再耗到什么时候。
不把包养合同解除，她俩就不会有新的关系。
黎芷摩挲手机边缘，垂眸看着晨曦发来的消息，摁灭手机没回。
晨曦等了一个多小时，脚踝都包好了大小姐都没回她。
晨曦握着手机，坐在病床边轻声跟已经出了手术室的颜酡说。
“我本来的女朋友拐着我儿子跑了。”
颜酡，“……”
“我现在既没有女人也没有儿子了。”
晨曦啃着笑笑买来的香蕉，委屈的控诉，“离婚还有三年冷静期呢，她说拜拜就拜拜。”
“她还说我对她不好。”晨曦吸了吸鼻子，“我明明对她那么好。”
黎芷生病的时候晨曦一夜都没敢睡，每隔两个小时就给她量一次体温。
她还给她做饭，给她口，她还想着给她赢奖牌。
颜酡心累的看向笑笑，“就说别喊她吧，我才是病人，现在还得安慰她。”
晨曦指着自己粽子一样的脚踝跟心口，“我也是病人，我这里跟这里都难受。”
本来有家有室的她，现在除了钱跟包包还有美貌，一无所有。
“你们俩又没结婚，只是签了合同。”
颜酡让笑笑把香蕉拿远点，别让晨曦吃了。
晨曦眼睫落下，神情凄楚，“可我们有孩子啊。”
“……”
说的好像是你亲生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我都看啦
想解释的有很多，但又觉得没太大必要
两人间根本没交过心，现在解除合同矛盾爆发只会把两个相互喜欢的人拉的更近，何况毕竟“儿子”都有了（不破不立）
大小姐是欲擒故纵，不是要分手（我还是说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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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颜酡边打点滴边玩手机, 余光生无可恋的斜视惨遭“妻儿”抛弃的晨曦。
心里非但没有半分同情，还兴致勃勃的把她现在的样子录下来，等将来发给她。
晨曦睨颜酡, 对着镜头一秒端庄起来，“还是不是姐妹？”
颜酡笑, “不是，我是你爸爸。”
晨曦鼓起脸颊，差点伸手把输液管给她拔了。
笑笑给晨曦递了杯温水顺便拦住她, “茜茜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要跟大小姐表白。”
她局促的坐在床边, 两只手绞在一起，尽可能的给晨曦出主意补救, “要不然你再去找大小姐谈一谈呢？”
颜酡也侧眸看晨曦。
晨曦捧着一次性纸杯机械的小口抿水, 视线落下看着眼前雪白的床单,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笑笑求助的看向颜酡，满脸内疚。
她是真的不知道晨曦今天拼命跑第一其实是想用奖牌给大小姐表白。
刚才救护车直接来到操场门口，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下来把颜酡抬上去，并问谁是病人家属, 了解病人有什么过敏药物史吗？
笑笑当时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所有景象都是花的。
她是今年秋天才考上的c大，碰巧她的专业人多寝室不够用，被迫跟研二学生合寝。
算起来她跟颜酡认识也不过三个月左右，根本不知道颜酡对什么药物过敏。
平时三人间的主心骨向来是晨曦，不管是学生会里的事情还是日常出去玩，都是晨曦制定计划颜酡去执行，笑笑完全不动脑子跟在两人身后当个废物尾巴就可以。
现在心一慌, 下意识的去依靠晨曦。
早知道自己打电话会坏事，她当时就应该更冷静点。
“跟你没关系，她就是这副德行，等回过神就好了。”颜酡摁灭手机。
就算笑笑不打电话晨曦也会第一时间来医院，这是她的心病。
“我就一阑尾炎，割掉就行，而且笑笑也在这儿，”颜酡看晨曦，“你要不去看看你儿子？”
晨曦明显哭过了，眼尾红的厉害，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崴的脚，纤细骨感的脚踝肿的跟馒头一样。
晨曦要娇气可娇气了，被蚊子叮都能嘤嘤半天。
可要说坚强又比谁都坚强，本科时候吃过那么些苦愣是一声不吭整天笑盈盈的。
就像现在，脚肿成猪蹄，她都忘了疼。
颜酡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故意跟晨曦说，“虽然你儿子不孝顺跟后妈跑了，但是你爸爸——我，还是疼你的。”
颜酡看晨曦，“爸爸给你买包，就你前两天看中的那款，那谁不送你，我送你。”
笑笑举手，“我也有钱，加我一份。”
晨曦吸吸鼻子，眼睫落下，落寞的摇头，像极了葬花的林妹妹，“不要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颜酡瞪她，“为个女人连包都不要了，包包难道不是真爱了？”
要不是还在输液，她都想晃晃晨曦的脑子，看里面是不是能听到水声。
自己怎么不记得晨曦是个恋爱脑呢？
晨曦扁嘴，“买过了。”
她掏出手机把朋友圈里的图片点给颜酡看，“大小姐给我买过了。”
晨曦谴责颜酡，“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连我朋友圈都不仔细看。”
颜酡心虚的摸出手机，“是吗？我可能忘了吧。”
“那香奶奶的经典款？”
“也有了。”
“lv那款。”
“昂。”
“……”颜酡把手机放下，语重心长，“要不你俩复合吧。”
各种包包都买了，不结婚也不合适。
颜酡现在就觉得自己手腕上输的根本不是液，全特么是狗粮牌的柠檬汁。
晨曦点开自己跟黎芷的聊天框，卷长浓密的睫羽落下。
两人最后一条消息依旧停留在自己那句“可以去看小橘子吗”。
大小姐没回她。
这么长时间，她肯定看到了，但是没回自己。
晨曦心口闷闷疼疼的，跟被人用手狠狠地攥了一把又松开，还没喘过气又攥了一把一样。
她把手机调成响铃模式放到桌子上，自己挪到旁边的空床上躺下去。
只要大小姐回她消息，她就立马跟她和好。
可惜接下来两天，晨曦都没收到黎芷的回复。
颜酡术后住两天院恢复，晨曦在她旁边病床上躺了两天。
就是崴个脚，她闹的像是腿断了一样，瘫在床上不肯动。
今天出院，导师开车过来接两人。
陈盈对着病床号找过来，推开门一眼看过去倒抽了口凉气。
“不是说颜酡做手术吗？怎么茜茜躺下了！”
颜酡坐在床边玩手机，脸色跟平时没有任何区别，反倒是晨曦，脸色看起来有点憔悴。
“脚怎么还肿了？”陈盈看着晨曦馒头一样的脚踝，心疼死了。
“你们这两个孩子出事都不告诉我，非得等出院才说。”
她把包放在床上，伸手轻轻碰晨曦的脚。
“早知道我就给你炖个猪蹄。再不行这医院里我也有认识的人，打个招呼也好。”
晨曦脚已经消肿很多，她将裤腿放下去，笑着跟陈盈说，“都是小事，要是大事肯定第一个喊您过来。”
“出门在外头疼脑热都是大事。”陈盈不赞同的反驳她。
两人也不跟导师顶嘴，一个哄着她吃香蕉一人给她剥橘子。
陈盈又问了颜酡一些术后的事情，反过来看晨曦，“茜茜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她啊，”颜酡无视晨曦递过来的眼色，幸灾乐祸，“失恋了。”
要颜酡看晨曦跟那谁就是在耗着，看谁先放下尊严跟矜持往前跨那一步。
陈盈惊诧的问，“茜茜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啊？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是咱们学校的吗？”
“也不算恋爱。”
晨曦眼神有点不太自然，她跟大小姐从头到尾就不算谈恋爱，说失恋不太合适。
她只是，只是有点难受。
好歹睡过那么久，大小姐说分开就分的干干净净。
好狠一女人。
“没事没事，咱们茜茜这么好肯定是对方的错。”
陈盈真是无条件站晨曦，“不行我再给你介绍一个，别说男朋友，就是女朋友老师都有资源。”
“……”
导师果然是导师，不仅有工作的资源，连女朋友的资源都有。
“别啊老师，让我缓缓吧。”晨曦眨巴眼睛，“以后如果有需要一定找您。”
陈盈正要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晨曦两句，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颜酡跟晨曦离院前的最后一次检查。
陈盈盯着走在前面四十多岁的主治大夫看，连呼吸都忘了，哑声问对方，“这两孩子很严重吗？”
陈盈语气都变了，表情严肃的问颜酡跟晨曦，“跟老师说实话，你俩到底是什么病？”
她指着主治医师，“小小的阑尾手术能让他亲自过来？你们觉得我是傻子吗？”
晨曦跟颜酡两脸茫然，看陈盈急的眼红，立马解释，“我们没骗您啊，我俩真的没事，不信您问医生。”
这个主治医生是从颜酡手术那天就负责她的，偶尔会过来查房问问情况。
“她俩真没事。”
主治医生姓沈，名字就写在胸口别着的牌子上，“我是受人所托过来看看。”
晨曦微微怔住，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陈盈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吓死我了。”
她跟晨曦和颜酡说，“沈医生是拔尖那批专家，没有大病轻易不好请。”
意思就是让他给颜酡看阑尾，属于大材小用杀鸡用了牛刀。
颜酡也愣住，“我不知道啊。”
陈盈站起来跟沈医生握手，“我朋友也是这医院的，托他的福有幸听过您的名字。”
两人寒暄几句。
等陈盈跟沈医生打完招呼，晨曦才在旁边轻声说，“可以问一下，您是受谁所托吗？”
晨曦自己都没意识到话出口时嗓音都多紧绷。
她隐隐猜到一个人，心里怕是那个名字，又怕不是那个名字。
沈医生笑，“是黎氏的大小姐，黎芷女士。她那天给我打电话，让我亲自负责这位颜同学。”
晨曦僵在原地，眸光闪烁，慢慢别开视线。
真是大小姐。
她一时说不上什么心情，就觉得心沉甸甸的。
沈医生跟黎芷妈妈关系不错，对黎芷类似于自家侄女。
哪怕这样，就一个小阑尾，沈医生本来不想搭理。
“您跟颜同学都是黎小姐的朋友吧？她那天打电话的时候说是‘我一个很重要人的朋友’。”
沈医生没看见晨曦瞬间变白的脸色，笑着说，“那你们应该也是她朋友。”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孩子有朋友，挺好。”
沈医生感慨一句，“你们不知道她以前没有朋友也没什么亲人，都是自己一个人住院。”
陈盈心软，代入自己的学生，心都疼，“一个人吗？”
“一个人。”沈医生皱眉回想了一下，“大概八年前吧，她半夜三点钟因为胃疼来的医院，当时脸疼的跟张白纸一样。”
沈医生说到这儿语气变了变，像是带着埋怨。
“她手术后自己在病床上躺着，麻醉过了疼的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衣服都湿了。住院小半个月，没一个人来过。”
“一个人都没来过？”陈盈不敢想，眼睛看向那张身旁的病床，“自己躺这儿那得多难受啊。”
沈医生叹气。
当时黎家老爷子刚走没多久，老太太跟着病倒。
黎芷她爸向来不顾家，继母又不是能麻烦的人，所以还能有什么亲人？
加上那时候黎芷也要强，就自己忍着。
跟沈医生聊完天做好检查，笑笑也结账拿药回来。
从医院回学校的路上，晨曦坐在副驾驶座上，脸别向窗外看飞速倒退的景色。
她忽然想起大小姐生病那次。
脸色烧的醇红，意识都不太清楚，就这还是不愿意去医院。
她当时说，“不去医院。”
现在回想起来，大小姐的语气里藏着撒娇跟不满。
像是反问晨曦：
你都来了，为什么还要送我去医院？医院里只有我自己。
有些东西就像裹着糖霜的黄连，吞下去的时候没感觉，可等时间一久糖霜化完，再一回想全是苦味。
晨曦眼睫落下，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眼睛视线模糊。
沈医生说黎芷是她的朋友，但仔细想想，黎芷一直被隔在她的交际圈外，从来没走进来过。
她没有朋友没人关心，就站在阴影之下看自己在光中肆意行走。
黎芷说自己对她不够好。
晨曦本来很委屈，现在却觉得自己对她真的不好。
她贪恋光，唯有走累了才会想起来站在阴影里的黎芷，迟迟疑疑的想要不要跟她在一起。
而黎芷就一直等在那儿，无怨无悔的站在原地，只为了等她从光中走过来时拥抱那短暂的温度。
晨曦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手背遮住嘴装作看向窗外，任由眼泪掉进指缝里，打湿整只手。
她为什么，为什么没想起来把黎芷也带到光里？
因为她觉得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玩玩而已不能当真。
晨曦以为自己足够潇洒，掌握着游戏的规则，随时可以跟黎芷结束关系。
谁知道合约终止时她才发现，自己这只在光中打滚的小狐狸早就掉进一个名叫黎芷的“陷阱”里。
笑笑看见晨曦哭了，用手肘碰碰颜酡，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往前递给晨曦。
“怎么了？”陈盈疑惑的朝旁边看了眼。
颜酡帮忙打掩护，“晨曦有点感冒，擦鼻涕呢。”
“天冷了，可得注意，”陈盈问笑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拿感冒药了吗？”
笑笑连连点头，“拿了都拿了，还拿了——”
两人一问一答把导师的注意力从晨曦身上岔过去。
陈盈把她们送回寝室，又叮嘱很多，要不是临时接个电话还能再唠叨半个小时。
晨曦沉默的拎着东西走到自己床位下，颜酡跟笑笑对视一眼。
之前晨曦在医院还会开玩笑diss黎芷，说明状态还可以。现在沉默不语把自己圈起来的晨曦才是真的心里难受。
“茜茜……”
笑笑在她背后低声喊了一声。
这样的晨曦看的她好压抑，她宁愿晨曦像医院里那样，对着颜酡疯狂输出。
颜酡将门关上，朝笑笑摇摇头，抬手安抚性的摸摸她脑袋。
“让她自己呆会儿。”
晨曦安静的收拾东西，将住院时的洗漱用品和衣服都掏出来。
也是整理衣柜桌面她才恍惚发现，自己昂贵的化妆品香水旁边还站着很多平价香水。
包括衣柜里各种名牌logo衣服好像都是夏款，而挂着的秋款衣服最贵就两百多块钱。
都是这段时间跟黎芷在一起后才网购的。
晨曦手臂垂下来，手里攥着的衣服掉在地上。
她一直觉得寝室是自己的，是跟黎芷无关的，是她的私人空间。
可是现在揭开那层自欺欺人的纱布外，晨曦才发现大小姐早就融进她的生活中，融进点点滴滴里。
晨曦深吸口气，打起精神把东西都收拾一遍，然后手机打车。
“我去看看小橘子。”
都已经傍晚六点钟，晨曦本来想习惯性的说“你们不要等我啦”，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卡在嗓子里，最后什么也没说。
颜酡让她带件外套，晨曦也没听见。
她脚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走路有点慢。
出校门晨曦才感受到深秋晚风的“关爱”，她身上这件卫衣明显有点薄。
黎芷家的钥匙还在包包里，晨曦一路上捏着钥匙发呆。
直到站在黎芷家门口才回过神。
晨曦不知道大小姐在不在家，站在门口说不出的忐忑紧张。
她低头准备开门，门忽然从里面被人拉开。
晨曦愣怔的抬头，看着几天没见的黎芷，嗓子像是瞬间哑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艰难的伸手指了指客厅里，嗓音低哑。
“我想……我想小橘子了。”
说的虽然是儿子，眼睛看的却是黎芷。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日记
荔枝：我老婆终于来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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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黎芷最近都在家办公, 就是怕晨曦来的时候她不在。
晚上喂完小橘子，黎芷照例打开电脑。
平时会自己玩逗猫棒的儿子突然粘人起来，脑袋不停的蹭黎芷的小腿, 尾巴扫过她脚踝，朝门口的方向喵个不停。
“不行, 不可以出门。”黎芷视线落下电脑文件上。
“喵~”小橘子扒拉黎芷的裤腿。
黎芷这才无奈的低头看它，耐心的将猫猫抱到旁边，手指抚摸它脑袋。
小橘子眯起眼睛蹭她掌心。
黎芷眼神柔和, 轻声跟崽说，“麻麻不允许小橘子出去玩, 她知道会生气的。”
小橘子虽然是只猫猫，没办法表达思念, 但黎芷能看出来它其实很想晨曦。
像是逗猫棒, 小橘子就只喜欢晨曦买的, 仿佛那上面有她的味道让人安心。
按理说小橘子摸摸也就听话了，今天却叛逆一样朝门口喵喵叫。
它见黎芷不理它，索性从她手底下溜出去，自己对着门缝不停的叫, 声音明显有些焦急。
家里的门是防噪音的，黎芷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只能放下电脑疑惑的跟着走过去。
她越看越觉得小橘子的声音跟姿态都像是只有在晨曦面前才会有的嗲样。
黎芷呼吸凝滞，怔怔的看着面前这扇防盗门。
小橘子可能是听到晨曦的脚步声，所以才这么急。
它已经试图拿爪子扒门，想要出去。
黎芷艰难的吞咽口水，垂在身侧的双手忽然不知道怎么放才显得自然。
她一直在等晨曦过来，等了两三天，对方都没上门。
黎芷本来是想坐在客厅里, 等晨曦自己开门，可她等了好一会儿晨曦都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黎芷既怕晨曦没带钥匙，又怕她扭身离开。
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把门从里面打开。
晨曦果然站在外面，乌黑长发披散身后，脸上难得没化妆，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她上身穿的是件白色卫衣，看厚度里面就一层绒毛，下身是件盖到脚背的灰色阔腿绒裤，干净的板鞋在裤腿下露出白色的圆润鞋头。
晨曦显然也没想到会跟她打照面，惊诧的抬头看她，眼神明显有些局促慌乱，指着客厅结结巴巴的说，“我想……我想小橘子了。”
然而小橘子正依恋的蹭着她的小腿。
晨曦看着黎芷，发干的嘴唇动了动，轻声问，“我能进去抱它一会儿吗？”
黎芷单手拥着门微微侧身让开。
晨曦眼睫煽动着落下，“谢谢。”
她弯腰抱起小橘子，低头蹭了蹭，哑声问，“想麻麻了吗？”
晨曦眼睛有些热，鼻头发酸，嘀嘀咕咕的自问自答，“麻麻好想你啊。”
黎芷将门关上，抬脚朝客厅走过去。
晨曦抬眼看了下她的背影，心里酸溜溜的疼。
两人现在的处境比哪一次吵架都尴尬，气氛也比较压抑沉默。
晨曦试图张口说点什么缓解，可心沉甸甸的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玄关处的感应灯亮起，晨曦弯腰去拿拖鞋。
她那双粉色的拖鞋还摆在原处没有动过，甚至被人贴心的罩上防尘罩。
晨曦怔怔的保持着伸手的动作，视线有些模糊。
“咪~”
小橘子夹子音朝她轻轻叫。
晨曦回神，吸吸鼻子笑着伸手摸小橘子脑袋，“麻麻忘了给你带好吃的，下回来的时候再带好不好？”
她换了拖鞋蹲在玄关处跟小橘子说话。
黎芷端着属于晨曦的那个纯白色马克杯出来就听见这句。
晨曦顺着脚步声抬头看她。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就这么对视。
黎芷垂眸看晨曦。
灯光下，晨曦蹲在地上，显得小小一只格外清瘦。
巴掌大白净的小脸从下往上抬起来，脸上没妆，感觉瘦了不少，看上去有些青涩稚嫩，像个高中生。
她这两天应该没睡好，眼底带有淡淡的青色，眼尾微红，眼睛湿润黝黑，显得可怜兮兮。
黎芷心像是被人揪了下，睫羽落下抿了抿唇，轻声问，“喝点热水？”
外面今天下午就明显降温了，晨曦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就只穿了卫衣，连件外套都没有，原本蔷薇色的粉润唇瓣被冻的发白。
晨曦看着熟悉的杯子，踩着熟悉的拖鞋，有点想哭。
她想抱抱大小姐，想挤在她怀里，想亲吻她的锁骨说想她。
晨曦捧着杯子喝水，热气熏的眼睛发热，眼泪在眼眶里轻轻晃动差点掉下来。
晨曦跟着黎芷往客厅走，小橘子跟在晨曦身后，一家三口葫芦娃似的一个跟着一个。
黎芷坐在沙发里，笔记本电脑搁在腿上，继续处理工作。
晨曦双手捧着杯子，站在旁边看她。
可能是喝了热水，冰坨一样的心慢慢被热意融化，身上暖融融的。
晨曦盘腿坐在猫爬架旁边跟小橘子玩耍。
小橘子总是勾不到她手里的逗猫棒，喵呜一声跳起来踩着晨曦的脚踝去抓她扬起来的手腕。
晨曦崴到后好了没两天的脚踝措不及防被儿子这么一踩，疼的倒抽了口凉气，“唔”了一声。
猫不重，但借力突然踩上来就很疼。
黎芷虽然在忙工作，但余光总忍不住往晨曦那边看。
一人一猫“母慈子孝”好开心，仿佛她就是单纯过来看儿子一样。
直到晨曦被小橘子踩了，疼的弯腰把阔腿裤撸到小腿上，黎芷这才看见她又红又肿的脚踝。
能明显看出来消肿很多，但跟旁边那只纤细白皙的脚踝比起来就像跟粗粗的胡萝卜，肿的明显。
应该不是小橘子踩的。
黎芷视线凝在晨曦脚踝上，“怎么肿的？”
“嗯？”晨曦茫然的扭头看她。
黎芷皱眉看着晨曦的脚踝，又重复一遍，“脚怎么肿的？”
晨曦反应过来，“哦，就那天你去医院找我，……我下楼梯的时候走的有点急，崴到了。”
晨曦语气平静，垂眸将裤腿又放了下来。
她伸手捉小橘子，哼哼着说，“你可真是麻麻的好大儿。”
黎芷眸光晃动，怔在原地。
胸口像是被人用锤狠狠地砸了一下，钝钝的疼。
黎芷指尖蜷缩，视线移到电脑上，只是上面的文字怎么都看不进去。
那天晨曦并没有说，她眉开眼笑的从医院里出来，伸手抱着她的脖子撒娇，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怪不得她这几天没有过来。
“颜酡好了吗？”黎芷问。
晨曦点头，摸着小橘子软软的肚皮，心情明显好很多，“已经好了，今天出的院。”
她眨巴眼睛，佯装随意的说，“颜酡说要感谢你让沈医生照顾她，说最近想请你吃饭呢。”
晨曦伸手抄起小橘子，故意站起来一拐一拐的朝黎芷走过去站在她旁边，轻声问她，“你去不去啊？”
黎芷目光落在晨曦红肿的那只脚踝上，想掀开看看是不是很严重，又攥紧手指生生克制住了。
“去。”
“真的！”晨曦惊喜的眼睛发亮，声音里透出雀跃。
这是她进门以来露出的唯一一个真心笑容，黎芷轻轻叹息，“嗯。”
她看着晨曦，眼里有些无奈，“去。”
“太好了，我这就跟颜酡说。”
说让她请大小姐吃饭！
刚才的事情就是晨曦编的，颜酡根本没有这个觉悟。
晨曦抱着小橘子单手打字单脚支撑身体，显得有些吃力。
黎芷看了看，伸手把小橘子从她怀里抱过来，低头摸了摸猫耳朵。
晨曦本来想说小橘子不重，自己可以抱着它打字。只是开口的时候瞥见大小姐的视线凝在自己那只崴过的脚上，话又憋了回去。
大小姐是担心小橘子乱动她会站不稳，这才把猫抱过去。
晨曦胸口像是被什么轻轻牵扯一下，泛起丝丝缕缕的酸楚疼意。
[勇敢猫猫不怕困难]
茜茜：@颜酡，我跟大小姐说你为了感激她要请她吃饭。
颜酡：[黑人问号脸/gif]
颜酡：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话？
茜茜：爸爸替你说的，你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崽，爸爸为你操碎了心。/指指点点。
看晨曦又皮起来，手机那边的颜酡跟笑笑倒是齐齐松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寝室不用给她留门了。
[勇敢猫猫不怕困难]
颜酡：雨停了天晴了，你又行了？
晨曦坐在沙发上打字。
[勇敢猫猫不怕困难]
茜茜：你就请嘛。
颜酡：看在你跪下来求我的份上，我请。
颜酡：你挑位置，我跟笑笑直接过去。
茜茜：okk~
颜酡缓缓摇头，“栽了栽了，晨曦动真格了。”
她跟笑笑是晨曦的朋友，现在晨曦有意让她们跟黎芷接触，很明显是把黎芷引进她们的圈子里。
类似于正儿八经处的女朋友，总要带出来给朋友看看，也得让她见见朋友。
晨曦就是这么想的。
“颜酡说她已经挑好地方，这两天你有时间就去。”晨曦看向黎芷。
黎芷点头，“明天晚上吧。”
“好~”
晨曦开始定位置，并把地址发到猫猫群里。
她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心里石头放下来才觉得好饿。
晨曦熟稔的去开冰箱拿菜做饭，黎芷洗了手给她打下手。
看起来两人相处跟之前没什么区别，除了没有亲热动作。
吃完饭，晨曦假模假样的往外面看了眼，故意用黎芷能听见的声音说，“起风了啊。”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卫衣，“穿这个回去会不会冷啊，要不我叫个车回去？”
晨曦余光偷偷瞥黎芷，只要她松口自己就死皮赖脸的住下来。
“麻麻好舍不得你啊。”晨曦蹲下来摸小橘子，把儿子搬出来。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几乎是明示黎芷她想留宿不想走。
黎芷能看不出来？
“天太晚，别走了。”
晨曦眼睛亮起来，正要欢呼，就听见黎芷徐徐说出后半句。
“你睡主卧，我去次卧。”
晨曦僵在原地，本来沸腾欢呼的内心被人兜头泼了盆冰水，凉的打哆嗦。
黎芷拿了换洗衣服跟电脑，真的越过晨曦往次卧走。
客厅里瞬间只剩下晨曦自己，呆愣愣的蹲在地上。
晨曦眼睫轻颤着煽动落下，掌心里一片冰凉。
推开卧室的门，晨曦发现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变动，跟自己之前无数次过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晨曦把自己扔到床上，脸埋进被子里。
唯一的区别就是原本跟她在床上天上人间的人，现在不愿意跟她睡一床了。
她像是鸠占鹊巢中的那只鸠，把大小姐挤去次卧。
原本留宿的欢喜瞬间荡然无存。
晨曦侧身躺着，手指攥紧蓬松的被子，慢慢咬紧下唇。
大小姐会不会，不喜欢她了？
大概半夜两三点左右，黎芷半睡半醒间忽然感觉身边的床垫往下陷了一块。
她瞬间清醒，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嗅到熟悉的沐浴露味道。
是晨曦。
晨曦抱着个枕头，轻手轻脚的从床边坐上来，动作缓慢，每一下做完都要确认黎芷没醒来才继续下一步。
她爬到床上，掀开黎芷被子的一角钻进来，小心翼翼的朝床上的人靠近。
黎芷装睡，纹丝不动。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左右，黎芷感觉到晨曦慢慢伸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整个人贴了上来。
箍在腰上的手收紧，脸埋在她背上，呼出来的热气透过睡衣灼疼皮肤。
黎芷眼睫落下，心说不出的疼。
晨曦向来张扬自信，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这么小心翼翼过，像是怕惊醒了她被赶出去，每一步都带着试探。
就如走在冰上，只敢伸出脚尖往前试探，确定不会掉下去才松了口气两只脚踩在上面。
黎芷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手轻轻搭在晨曦手腕上。
身后晨曦明显颤了一下，抱她抱的更紧了。
黎芷没把腰上那只手扯下去，就只是搭在上面。
黎芷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主卧了，她怕躺在那张床上会想晨曦。
她今天睡次卧，也是怕自己心软又跟晨曦滚在一起。
如果和好这么快，之前的狠心等于白费功夫。
晨曦可能太累了，没多久就沉沉的睡过去。
黎芷掀开被子下床，摸过枕头下面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站在床尾掀开被子看晨曦的脚踝。
红红肿肿的。
三天前肯定比现在还严重，当时茜茜得多疼啊。
黎芷眼里闪过心疼，手指虚虚握住晨曦的小腿，指腹轻轻触碰青紫的那块皮肤。
应该是磕在台阶上。
骨头碰到石头，青紫的痕迹褪的很慢。
晨曦睡的熟，被人碰了脚踝也只是哼哼着翻了个身，鼻音低低的透着股委屈。
黎芷眼睫垂落，半蹲下来低头轻轻在晨曦青紫的外踝上垂眸吻了一下。
晨曦以前说过：
亲亲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茜茜：嘴巴也疼，脸颊也疼，全身都疼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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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约好吃饭的这天傍晚, 黎芷开车到C大附近去接三人。
晨曦看着大小姐发来的定位，悠悠叹息，眼里露出怀念的笑意, 扭头跟身后的颜酡和笑笑说，“往前走一个红绿灯就到了。”
“为什么不直接停在学校门口？”颜酡左右看, “又不是没有停车位。”
现在刚过下午放学时间没多久，学校门口的车被开走不少，车位空出来。
晨曦低头回消息, “她怕咱们被人看见了说闲话。”
什么女大学生被豪车接走，可能是做二奶。
晨曦以前问过, 黎芷提过一句。
虽然说的没这么露骨直白，但就是这个意思。
大小姐怕她们几个——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她, 坐上豪车出去被人看见会传闲话。
“可是茜茜你坐的豪车还少吗？”笑笑扭头看晨曦, 无情的戳破这个事实。
这两年只要晨曦爸爸来学校接女儿, 开的必然是豪车。
晨曦已经不知道被拍到多少回，包括她身上的logo名牌以及大牌包包。
每一样都是高调张扬加炫耀。
要不然学校里也不会总有谣言说晨曦被人包养。
这也是李亭云敢当着新生面议论诋毁晨曦的原因。
晨曦眨巴眼睛，“大小姐又不知道。”
所以才用这种方式保护她，帮她规避谣言。
唔, 晨曦捂着胸口。
不能想，越想这些小细节晨曦越思念黎芷。
她感觉自己都几十年没跟大小姐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笑笑惊讶, “你还没告诉她啊？”
“还没呢。”晨曦扁嘴，垂头丧气。
之前是不能说，现在是没有机会说。
颜酡双手插在兜里，半张脸怕风的藏进衣领中，才出校门走了两米远就开始吐槽，“看起来怎么跟地下接头一样。”
“我不怕人说闲话，你让她把车开过来吧。”
颜酡宁愿被人说是二奶都不想多走这么远, 她要真是二奶，她就让人抬着她走。
颜酡斜眼看晨曦，啧啧感叹，“你之前跟她好的时候也不容易啊，每天早上都自己这么走回来。”
晨曦以前也吐槽过。
尤其是每回两人昨天晚上折腾的太过，第二天腰酸腿软还要走回学校的时候，晨曦都想原地打滚求大小姐送她过去。
黎芷有她自己的坚持，不管晨曦怎么说，她都不愿意。
笑笑将脸从卫衣帽子里露出来，“颜酡你是不是伤口疼啊？”
疼个屁。
就一微创手术，住院那几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更没太大感觉。
颜酡犹豫瞬间，考虑要不要说实话。
其实她就只是单纯的懒而已，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别指望她自己走。
颜酡还没来得及开口，笑笑就已经拉过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伸手扶住她的腰，“你压我身上借点力。”
颜酡老脸微热，有点不好意思去看晨曦眼神。
这段时间她已经借着阑尾享受了笑笑无数照顾。
课可以不去上，饭可以不用自己打，甚至连吃饭，笑笑都甚至恨不得亲手喂她，连游戏都是笑笑帮她挂着。
晨曦双手抱怀从后面轻轻踢颜酡，示意她差不多得了。
总欺负老实人。
就一阑尾，她搞的像是开颅一样，恨不得装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
颜酡挑衅的看晨曦，“不服气？不服气你让那谁把车开过来啊。”
晨曦扁嘴，轻哼一声别开视线。
颜酡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跟大小姐还没和好还非要她跟大小姐提要求。
以前刚睡完感情好的时候大小姐都不愿意把车停在门口，更何况现在。
要是被她拒绝，自己多尴尬啊，今晚还怎么好意思去她家蹭睡。
今天早上晨曦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伸手往旁边摸，嘟嘴要亲亲。
可惜大小姐已经起了，次卧床上除了她就是小橘子。
晨曦早安吻落空，坐在床上呆愣一会儿，抱起儿子狂吻。
亲不到大小姐她就亲小橘子。
大小姐对于她半夜爬床的事情一句话都没多说，垂眸坐在客厅喝牛奶。
晨曦站在次卧门口看她，直到黎芷抬眸看过来才趿拉着鞋蹭过去。
两人关系说是完全恢复了那倒是没有，但好像比昨晚好很多。
晨曦轻轻叹气，看着面前靠在笑笑身上的颜酡，走的有点慢。
她这幅样子落下黎芷眼里就成了脚踝疼走不快。
“大小姐！”晨曦抬头往前看，正巧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几乎是小跑过来，黎芷心提到胸口，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指紧攥，就怕晨曦摔倒。
晨曦超过颜酡跟笑笑，直奔黎芷面前，语气雀跃，“你怎么在这儿啊？”
晨曦四处看，“车呢？”
“车在那边。”黎芷垂眸看晨曦的脚踝。
她是出来迎她的。
晨曦眼睛瞬间弯起来，眼神比头顶隐隐闪现的星辰还要明亮璀璨。
“脚还疼吗？”
黎芷声音轻轻淡淡的，晨曦愣是从里面听出来关心的意味。
原本明媚如春风般的小脸立马切换成秋雨萧瑟状，“疼呢。”
刚才健步如飞恨不得原地起舞的脚瞬间柔弱可怜的缩起来。
晨曦冲黎芷眨巴眼睛，“跑完更疼了。”
刚走过来的颜酡，“……”
她陶陶耳朵，“晨曦你刚才怎么说我的来着？”
这脚就只是崴了一下，黎芷不在晨曦可能都想不起来这事，黎芷一来，她这脚仿佛骨折一样，疼的不能自己走路。
晨曦鼓起脸颊瞪她。
黎芷像是清浅的笑了下，伸手抚着晨曦的小臂，“车就在前面。”
她本来是想把车直接停在校门口的，正巧遇上学生放学，只能把车停的远一些。
学校说是纯洁的象牙塔，可里面的有些流言堪比毒汁吗，恨不得毁掉一个人。
黎芷刚上C大那会儿，也认识那么一两个“朋友”。
她们有新鲜事会跟她分享，比如附近什么好吃，周围哪儿好玩，
黎芷本来以为这就是朋友，说不出的憧憬跟珍惜。
直到有一次她坐家里的车去学校，车停在校门口被这几人看见了。
当时她们根本没说什么，甚至连问都没多问，结果事后没两天，整个院都在传她被人包养了。
说对方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看起来挺有钱有势的，开着豪车把她送到门口。
说的有鼻子有眼，加上黎芷不住校，就都说她做大官富商的情妇，所以才不住寝室。
有时候人的恶意就这么大。
谣言发散开，黎芷走在学校路上都被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
这事情能收尾全靠校长开了一节名叫“言论的自由跟约束”的全校公开课，亲自出来辟谣。
课上他以黎芷举例，指着不远处的教学楼说，“那就是黎芷同学家里捐赠的，让我们向黎芷跟她家人的慷慨表示感谢。”
这时候大家看黎芷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那几个人，恨不得直接巴结上来。
黎芷完全不需要像流言里那样被富商包养，因为她本身就是富商。
她那天早上坐的车不过是自己家车库里几十辆车的其中一辆，开车的就是个司机。
谣言澄清，全校掌声在耳边响起。黎芷神情漠然的坐在人群的视线中央，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
从这事之后，黎芷没再交过朋友。
她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晨曦身上。
那种被恶意中伤的感觉，被朋友背叛的滋味，黎芷不想让晨曦体会。
晨曦朋友多，到时候肯定比自己那时候更难受。
四人坐上车出发。
晨曦定的是家私菜馆，很有特色。
考虑到黎芷口味清淡，点菜的时候晨曦兼顾着她，点的不全是辣菜。
这要是平时三人聚餐，恨不得全辣。
“你们坐一下，我去趟卫生间。”晨曦扭头看黎芷，黎芷冲她点点头。
她一走，优雅古朴氛围感十足的包厢里顿时只剩下三个人。
晨曦像是出门的时候把空气一并带走，所以才感觉气氛有点尴尬僵硬。
颜酡跟笑笑私底下可能都跟黎芷单独的短暂接触过，不过今天还是头回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颜酡到底是能挑大梁主持晚会的人，没话找话，端起手里的杨梅汁敬黎芷，“沈医生的事情，谢谢你。”
她主动开口，空气仿佛流通一瞬，笑笑赶紧端起果汁跟着敬向黎芷。
黎芷面前杯子里装的是温开水，朝颜酡跟笑笑点点头举起杯子轻抿一口。
气氛再次冷下来。
颜酡不太擅长交际，主要是不熟悉，笑笑更是个小笨蛋。
两个社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再朝对面好像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黎芷笑笑。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又莫名透出些诙谐。
三个社恐坐一桌，太要命了。
黎芷手指摩挲杯子，抬眼看颜酡，想问什么又觉得不合适。
颜酡几乎是秒接受到黎芷想开口的信号，心里松了口气，甚至鼓励的问，“你想说什么？”
只要挑起对方挑起话题，尬聊也能聊下去。
黎芷声音一贯的清清冷冷，“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她坐在那儿，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的交叉放在腿上，一副面试官的模样。
颜酡沉默一瞬，竟莫名感到紧张，“暂时，还没有想法。”
“……”
天被聊死，气氛再次冷下来。
黎芷虽然跟她们没差几岁，但经历完全不同。
几年前她跟颜酡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接手黎氏并有明确的发展规划跟目标。
三人间年龄差距不大，但社会经历代沟太大，加上又不熟悉，根本没有共同话题。
颜酡更不像晨曦自来熟，她性子其实挺冷傲的。
之前对黎芷没什么好印象，后来这人又跟晨曦分手，现在大家坐一桌也不知道聊什么比较安全，就不太想开口。
就在笑笑紧张的喝完第三杯果汁，已经不好意思再伸手去倒第四杯的时候，晨曦可算回来了。
她推开门，三人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好像彼此都松了口气。
“你们已经先喝啦？我给大小姐点的温牛奶送到了吗？”
黎芷摇头，“先送的果汁跟温开水。”
“那我过去催催。”晨曦刚坐下又要站起来，笑笑冲她直摇头，连黎芷都出声劝，“估计马上就送了。”
“那好叭。”
晨曦坐在黎芷旁边，看向三人说，“你们应该都见过，但肯定不熟，我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哈。”
她朝黎芷俏皮的眨巴眼睛，示意她别拆自己台：
“这位呢就是黎芷，我喜欢叫她大小姐，是我的富婆小姐姐，我那些包包还有之前都你们带的特产跟进口零食，都是她送的。”
包厢里的空气好像重新流通起来，颜酡跟笑笑把控场权交给晨曦，自己轻松的靠着椅子完全不用动脑子。
黎芷侧身看晨曦，看着这个说话时好像会发光的人。
黎芷忽然意识到，晨曦喜欢这样的场合，她天生也适合这种场合，她体贴细心面面俱到，这是她的闪光点。
“这个自来卷大眼睛的是笑笑，人间小天使，我的第一号马屁精。”
晨曦又指向笑笑旁边，“头发比你短一点的这个看起来酷酷懒懒的叫颜酡，我俩同寝六年两看相厌。”
颜酡睨她。
晨曦笑，“我们三个是合寝，本来我跟颜酡专业人就少，加上她们嫉妒我美貌，就没人愿意跟我俩住，后来是笑笑这个倒霉蛋分进来。”
“我觉得跟你们一起住挺好的。”笑笑摇头反驳，“一点都不倒霉。”
黎芷看向笑笑，能看出来对面这位自来卷的女孩心思像眼睛一样，清澈干净。
笑笑说完，颜酡伸手揉了一把她脑袋。
最近这个动作两人都习惯了。
黎芷微微怔了怔，好像看出点什么。
她扭头看晨曦。
“几人尘外相视，一笑醉颜酡。”晨曦冲黎芷眨巴眼睛，“醉”字咬的有点重。
两人像是默契的get到一个小秘密，端起温开水杯子碰了一下。
一共四个人，估计三个都知道，就笑笑没看出来。
经过这么一调侃，或者说知道笑笑跟颜酡内部消化后，包厢里的气氛瞬间比之前好了很多。
至少黎芷单方面的好很多，看颜酡也比之前顺眼。
在见晨曦的这两位朋友之前，黎芷曾吃过颜酡的醋，不止一次。
这个室友跟晨曦的关系太好了，好到超出普通友情，好到一出手就是十几万的包包。
加上两人又住一起，很难不让黎芷多想。
偏偏晨曦不说，只留下个模糊的描述让她去猜。
现在见过真人，黎芷才发现之前纯属自己多想。
颜酡跟晨曦彼此间根本没有那个意思，这两人互损斗嘴关系好，但这个好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是亲情方面的。
饭菜上齐，动筷吃饭。
晨曦嘴馋，蠢蠢欲动的要了瓶红酒，美名曰这家的菜就要配红酒才好吃。
颜酡跟笑笑当然没意见，最后没喝酒的只剩下开车的黎芷。
喝了两杯酒热热身，话就多起来。
“我特别好奇大小姐投资了哪些剧，但之前又不敢问。”
笑笑看向黎芷，“我就只知道一个，毛导的《向阳》听说是黎氏投资的。”
“我知道我知道，沈影后的成名作嘛。”晨曦举手。
话题有意无意的扯到黎芷身上，不让她在旁边干坐着看三人聊天融不进来。
黎芷又说了几个，笑笑全都看过，再望向黎芷的眼神充满敬佩，“都是八分以上的好剧哇。”
她看向晨曦，嘴一瓢，说了句，“你老婆真是平平无奇的投资小天才。”
饭圈喊漂亮姐姐都叫老婆。
晨曦还没醉，耳根却微微有点红，眼睫煽动着低头抿了口红酒。
黎芷愣了一下，动作不自然的点点头，嗓音有点哑，“运气好。”
不知道说的是投资还是什么。
“说运气好，那肯定是安绒绒运气最好。茜茜你要是出道第一个戏就跟沈影后搭档，说不定也会这么红。”
笑笑一拍桌子，“她俩那部《沉沦》哭死我了。”
话题从投资流畅的拐到明星。
三人拿红酒当果汁喝。
黎芷看了眼，是瓶好酒。酒味低果香浓，但酒精含量并不少。
她本来想劝三人少喝点，可惜已经晚了。
等三人喝开了，黎芷才感受到她们私底下聚会是什么样的。
托晨曦的福，黎芷难得体验一把真正的朋友间吃饭喝酒闲聊是什么场面。
纯属就是随便说，东一句西一句，甚至三个人各说各的都能聊到一起。
黎芷端着温牛奶，跟旁边三个喝红酒的比起来根本不像是社会人，反而像个学生。
颜酡笑笑她们的话题黎芷插不进去的，但头回不觉得自己被人排除在外。
她端着杯子抿牛奶，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听她们聊天。
三个小女孩喝多了就像鸭子一样，能因为盘子里最后一口吃的吵个不停。
晨曦吵输了没吃到还委屈，抱着黎芷的胳膊让她主持公道。
“不行不行，她肯定向着你。”颜酡摆手，指着笑笑，“让她来让她来。”
笑笑为难的看着两个人，双手拍腿哎呀一声，“你们别吵啊，要不动手吧。”
黎芷，“……”
三个人，就喝了一瓶红酒，醉成这样。
黎芷垂眸看晨曦。
她喝的脸蛋红扑扑的，卷长浓密的眼睫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震动，水润的嘴巴委屈的嘟起来，说不出的可爱。
黎芷头回见晨曦露出这副样子，心里痒痒的，手指放下杯子轻轻将她遮住眼睛的刘海碎发挽到耳后。
“茜茜，你喝多了。”
晨曦反驳，“我没有，我千杯不醉茜，怎么能喝多！”
她抱着黎芷的胳膊昂头看她，“不信，不信你考考我啊。”
黎芷笑，“你儿子叫什么？”
晨曦得意，拍着胸口，“小橘子，我捡来的。”
亲妈，怎么可能忘了孩子叫什么。
黎芷眼睫煽动，耳根发热。她明明滴酒没沾，却感觉自己已经醉了。
桌子那边的颜酡跟笑笑不知道在聊什么，总之醉的不轻。
黎芷胸口心脏重重跳动，呼吸屏住，低声问晨曦，“那你老婆叫什么？”
刚才秒答的晨曦安静下来。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好像酒劲过去清醒过来。
黎芷忽然脸热的发烫，眼神慌乱的不知道看向哪儿，心几乎堵在喉咙里。
还没等她找到合理理由——
晨曦忽然伸手环住她的脖子，带着浓浓酒味的唇吻了过来。
她欺身挤进自己怀里，将黎芷挤的紧靠椅背。
就在黎芷以为晨曦已经醒酒的时候，她忽然欢呼一声站在她自己的椅子上，“亲到了亲到了。”
颜酡跟笑笑两个醉鬼格外捧场，“亲到了什么？”
晨曦缓慢蹲下来，眼睛跟黎芷平视，伸手捧住她的脸亲她额头。
“嘿，亲到了我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日记
荔枝：录下来，快录下来
今天晚了点，但我更新多（叉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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